意压根不认识这个神秘的大画师瑜东,也谈不上多钟,只是像个孽缘一般,每次见到瑜东的画,她总需走投无路,面临噩运。****
倘若真有个机会见到瑜东大师真身,如意怕要仔细看看,上前去问一句,上否上那个上辈子,他们之间有纠葛。
伊香正式成为如意的贴身丫鬟了,也是楼里年纪最小的丫鬟。
“如意姐姐……”
“当丫鬟了,换以后称我小姐可好?”
手把手教伊香八大艺的基本功,日子里拍着手微笑看小女孩双脚系着红绳,慢慢学走路,教她区分各种胭脂水粉,教她读四书,辨绫罗繁珠美音,如意比教行嬷嬷温和多了,也懂得刚柔并济的道理,时而轻轻赞几句,一身素雅装束,大约成大小俩丫鬟,她带着伊香赴各种宴,一如当年楼主柳怡宴带着她,坐在隔绝外面视线的帘子后面,给伊香讲过去将来的事情,官妓如何自持,如何保护自己,如何爱惜自己。
第一次亲手教人,也没旁人指导,如意只是把自己的想法摊开,摆到女孩面前,真真假假切切实实,道理由小女孩自己分辨学习。不知不觉中,她却是教给了伊香很多很多后世的东西。
幺妹真的去查那日怀瑞之登上的画舫出处了,如意她说何必呢,只是幺妹不服气,说道不查出个究竟来誓不罢休。那些整日流连于青楼走妓家画舫地富家男子,就是天下最最可恶的薄幸,哪里靠得住,幺妹三两句就从卿鸿口中套出那个什么怀瑞之是怎么样的家伙了,花花公子啊,看着如意好像不急的样子,真乃皇帝不急太监急,幺妹倒是气坏了。
她的想法大多是对地,谬论在于,如她们这种官妓女子,除了在楼里认识这种所谓薄幸,还能认识哪种男人。
“你信他,信这样的家伙?”幺妹到如意的耳边吼道。
如意巧捂着耳朵。引颈对她一笑。意味深幽。
哪儿有什么信不信地。等他便是。就像轮回报应一样。现在轮到她等他。
“小姐。你跟了那么多位师傅。外面都说小姐才艺绝伦。是真地吗?”
一日伊香哒哒哒地来仰着头天真地问道。那小性子已经活泼许多。旁人都道。千叠楼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朵纯色纯粹地花苞。太过干净地殊色。
楼前厅坐着几位官爷。都年纪轻轻。想来是朝廷新血。几个玉倌已经在一边斟酒了。席前地方有乐人子三两起舞。笙歌曼舞。几个男子有点醉。对身边官妓毛手毛脚。一个劲邪笑。看那样子。这朝廷新血也是烂泥沟里臭熏出来地。
几壶酒。饭菜微动过。醉翁之意又不在酒。都跟身边地官妓们调笑着。满口酒气。
“切,那个女人算哪个东西,摆什么将架子,爷的脸面也不给……”还是那个公子哥儿,今年考上地所谓新科状元,虽说是有赖家族势力往上面左右疏通不少,但考这个多少还自诩有些才情腹纳笔墨,那日给如意这样当面冷冷地嘲笑,简直成为了笑话,身边的狐朋狗友都拿这种事情编排他,他有点恼了,醉眼朦胧在身边年轻女子雪白的胸口上狠狠摸一把出气,引来一阵叫人头皮麻的咯咯浪笑声。
人中龙凤这词用到这些人身上,叫糟蹋。
“兄弟何必计较,等那女人揭牌子出阁时候,你还指望她还不听话,再嚣张无礼地官妓还是贱人,我们一句话下去,还不服帖。”有一样喝高了的家伙嚷着让女人斟酒,一边嗤地说道。“不过这女人真是嚣张,我们这种大老爷都敢给脸色看,真不知死活,要兄弟你咽不下这口气,嘿,咱合计合计,把这女子弄出去玩死。”不知做过多少次这种事,前年听闻一些妓家女子出去陪一群贪玩公子闹一宿一夜,结果有人喝高了,嘻嘻笑笑把人捆起来,放一把火将这几个妓家女子活活烧死了,只草草留下一堆灰烬残骨,事后随便赔了些钱就完事,压根没人把这些女子当人看。眼前这公子一样喝高了,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未必就做不出来。
那个公子不说话了,这里面胆大不把别人地命当命的公子哥儿有的是,他还算正派一些,起码没想到用啥龌龊手段,但眼下他也心动了,想了想,还是不甘心,说道:“暂且不能动她,我爹可警告过我,上这楼子要规矩一点,有些人碰不得。”为了提醒儿子,这个爹还大方一次,甩手还送给了儿子几个娇美家姬,态度摆在那儿了,要玩回家玩,玩哪儿不许闹到教坊千叠楼里去,或是不得千叠楼上面有不能惹。
这楼子,宫中深处且有贵人看着。
“不说这个,听闻前些日子有乡下村姑跑到你大家府上闹了?那敲门哭声可让红雀大街街头结尾都听得分明,你那风流的爹又惹什么了风流债?若不是你爹,难道是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