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言飞说道:“我知道……你是不会原谅我的,可是我还是想回到你的身边,还是想……这样面对面看着你,想再一次握住你的手,就算是我死,也值得了。”他伸出手,猛地攥住了柳以沫的手。
柳以沫惊叫一声,说道:“你做什么?”毕言飞说道:“我绕来绕去,几乎兜了一个大圈子才又回到你的身边,并不是想取得你的原谅,而是想告诉你的心意。我这样做了,便心满意足了,沫儿,能够死在你的手中,我死而无憾,你动手吧,我……也活够了,远离你的日子,我生不如死,倒不如现在这样平安喜乐,沫儿……谢谢你。”
柳以沫身子颤抖,说道:“你……你干什么,你放手……”
毕言飞握着她的手不放,说道:“你不想杀我么?我自己都想杀了这样的自己,我恨自己,厌恶自己,沫儿,你成全我吧,杀了我,你也就释然了,杀了曾经那么伤害过你的我,动手,动手啊!”
他叫着,拉着柳以沫的手向着自己的胸口刺去,陈夜歌看的惊心动魄,听着毕言飞告白的声音,字字泣血,也忍不住为之动容,心底想道:“毕言飞竟然能做到这份上,倒是逼真的很,简直让人难分真假,若我是女子,应该也会被他感动了,只不过,不知道柳以沫怎样,唉……他这样做,会不会真的伤到自己?”
当下目不转睛地看着窗纸上两个人影晃动,却见毕言飞拉着柳以沫的手向着自己的胸口刺去,而柳以沫似在挣扎,两个人对峙之中,柳以沫忽然出长长的一声惊呼,陈夜歌头皮麻,见到那长长的匕,已经刺进了毕言飞的胸口,陈夜歌心惊胆战,脚步一动,便想要冲进房内去。
“沫儿……”毕言飞忽然出声,陈夜歌已经奔到了门口,闻言猛地站住了脚步,听到里面毕言飞微弱的声音说道:“沫儿,你怎么如此的心软,你若再用力一点的话,我就……你为何不成全我呢?”
柳以沫哽咽着,忽然大叫一声:“不……不是的,我不要你死,我不要,言飞!”
陈夜歌瞪大了眼睛,望着眼前紧闭的房门,静静地想了一会儿,脸上才1ou出一丝淡淡的笑容,转过身来,向后悄无声息地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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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逐渐地静下来。柳以沫望着毕言飞胸口的一片血渍,眼睛兀自湿润,低声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何须做到这种地步?”
毕言飞伸手捂住胸口,说道:“我没有什么好的主意,也只有出此下策。沫儿……对不起。”柳以沫缓缓地摇了摇头,说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唉……你……你的伤怎么样,让我看看。”她起身,走到毕言飞的身边,伸手,轻轻地解开他的衣裳,毕言飞身子一抖,却忍住了,柳以沫看着他原本无瑕的肌肤,胸口多了一道刺目的伤痕,忍不住更觉得心酸,回身,到了床边搜了一方自己的手帕回来,替毕言飞轻轻地擦拭身上的血痕,说道:“我这里没有什么伤药,你出去,跟别人要一些,将伤口好好地料理一番,不要耽误了。”
毕言飞叹了一声,说道:“沫儿,谢谢你,我……对不住你。”柳以沫又摇摇头,坐在了桌子对面,望着毕言飞,说道:“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
毕言飞望着她,两个人目光相对,虽然不曾说话,却似乎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千言万语,过了一会儿,毕言飞说道:“好的,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沫儿,我去了。”
柳以沫起身,望着毕言飞,说道:“要小心行事。”毕言飞点了点头,冲着她淡淡一笑,转过身去,拉开门,径直走了出去。柳以沫始终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目送毕言飞身影离去,眼中的泪才扑啦啦地跌落出来。
话说毕言飞出了柳以沫的房屋,沿着路向前慢慢地走,走了不多时候,眼前人影一闪,却是陈夜歌出现,望着毕言飞半身带血,惊慌失措慌忙问道:“言飞你这是怎么了?”
毕言飞身上带伤,精神却还好,笑了笑,说道:“大哥不必惊慌。”同陈夜歌走了一段路,陈夜歌连呼传大夫前来,两个人走到了陈夜歌的书房,毕言飞才吐1ou实情,说道:“大哥放心,这不过是苦肉计而已。”
陈夜歌心底了然,面上却依旧装出不解的样子来,眉头一皱,问道:“苦肉计?”毕言飞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当初我毕竟伤她太深,柳以沫又不像是其他女子那么好对付,所以不用点非常手段,她是不会轻易回心转意的,这样一来,却好办多了。”
陈夜歌看着他身上的伤,却长叹一声,说道:“可是却让言飞你吃苦了。”毕言飞摇摇头,说道:“如果能成就大事,这点苦算得了什么?”陈夜歌点头,赞赏说道:“言飞你说的对。”正谈话之间,有大夫来到,诊断了一下毕言飞的伤势,说道:“这伤口幸亏未曾再深入,否则的话,就难办了。”陈夜歌忧心忡忡,问道:“这样无碍么?”大夫说道:“王爷放心,覆上药,过个十天半日的,伤口便可以愈合了,只不过不能剧烈运动就好。”陈夜歌这才1ou出放心神色。
大夫替毕言飞敷了药,才告退离开,毕言飞同陈夜歌又说了几句话,才说道:“忙碌了这半日,到底是累了,大哥,言飞先告退了。”陈夜歌急忙命人带他回去休息。
等到毕言飞离开,陈夜歌在原地沉思良久,最后才自言自语说道:“看他一片真心,卖力而为,应该不是作伪的吧……嗯,他是个聪明之人,若真得了他的相助,倒是一大助力,希望老天保佑,这一次能够让我得偿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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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深夜静,整个雍王府之中的人都沉浸在睡梦之中,却有一道人影,神不知鬼不觉地从一间房间之中闪出来,在庭院之中悄无声息的潜行。
这人一路向着王府西边而去不知走了多久,才停下脚步,望着眼前黑幽幽的入口,一盏孤灯闪烁着诡异的光芒,门口还守着两个侍卫,黑衣蒙面之人打量了一会儿,才纵身闪了过去。
夜太深,这边的侍卫们也有些困倦,时而眯起双眼做假寐状,这个人慢慢地摸到了旁边,选了个上风的地方,站住了脚,手在怀中摸了一会儿,摸出一样东西来,屏住呼吸顺着风轻轻地一撒,细碎的粉末顺着风飘了过去,两个侍卫只觉得鼻端一阵奇异的淡淡香气,脑中便昏昏沉沉,很快不省人事,倒了下去。
那人见得了手,才迈步自那两个侍卫身上跃过,向内而去。他沿着甬道蹑手蹑脚走了许久,估摸着快到尽头的时候,又在怀中掏了掏,掏出一枚火折子,轻轻一晃,燃起了微弱的光芒,这人kao着牢房边上,一间一间看过去,嘴里叫道:“云碧,云碧?”
黑暗之中,某个地方,有人轻轻地出一声低低的呻吟,那人双眼之中光芒一闪,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扑了过去,监牢中的云碧正在昏昏沉沉,隐约听到有人叫自己,便张口勉强答应了一声,听到耳边叮当声响,是有人弄开了牢房的门锁,纵身进来,云碧不知是谁,皱眉去看,那人摸索到他的身边,将他抱起身来,低声又叫:“云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