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是如此霸气,以至于林淑仪听了之后,都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她怕陆逸明一时冲动做出什么傻事来,赶紧告戒他说:“陆逸明你别乱来,俗话说得好,民不与官斗,我们这些有钱人,也就看着风光无限,可对方毕竟是制定规则的人,你就不怕惹得他们狗急跳墙,和你拼命?还砍他的脚,你能砍得了吗?”
陆逸明轻哼了一声,显然不打算就此作罢:“那我也不能就这样任人宰割,什么都不做吧?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我要是不找回场子,那以后不是天天都得被人踩上两脚?”
“再说了,我不去找他们的麻烦,难道你以为他们就会收手了吗?我可没那么天真,而且你放心,我就算要动手,也没说我自己亲自下场啊。”
林淑仪不禁疑惑:“不自己动手?你想干什么?”
陆逸明笑着说道:“你说,吴家做了这么大的事情,而且花那么多钱买了块地,我身为同行,帮他们宣传宣传,没有什么问题吧?”
林淑仪惊讶不已:“你要把事情捅出去?”
陆逸明抖了抖眉毛,语气更是理所当然:“有什么问题吗?他们都能做,我还不能说?”
对于陆逸明的这个说法,林淑仪根本无法反驳:“那是你的事情,你自己安排吧。王怀安那边我会去调查的。”
“嗯,先这样吧。”
此时,吴家大宅。
这是一栋位于郊区的中式古典园林结构的别墅,白墙灰瓦的矮墙,很有江南水乡的味道。居中辽阔的庭院中,假山水池,凉亭垂柳无所不包。
春夏秋冬,这里的环境都是那么的舒爽宜人。
此时,中庭,一个头发花白却依旧中气十足的老人,坐在当中的太师椅上,在他面前,跪着两个年轻人,正是吴长茂和吴长盛。
吴长茂比吴长盛年纪大七岁,如今三十多岁的他正值壮年,却已经是一个级别不低的实权人士了,这得益于吴家在这方面的人脉,特别是现在正坐在太师椅上的、他们的父亲吴秋实。
“你们两个,就不能安分一点吗?我这才去京城述职去了几天?你们居然就给我惹出这么大的乱子来!私自拿土地出来拍卖,你们知道这是多大的把柄吗?万一暴雷,整个吴家都得伤筋动骨!”
“关键是,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吴家一无所获!”
吴长盛不服气地骂骂咧咧起来:“这些都是那个陆逸明的错。要不是他这么不上道,事情怎么可能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吴长茂也是一脸平静,向吴秋实辩解道:“爸,上下我都已经打点好了,事情不会闹大的,等一段时间之后风声过去了,我们再调集资金把钱补上,谁还能来追究责任?”
听吴长茂这么一说,吴秋实才算是舒了一口气,紧绷的嵴背也微微弯曲,靠在椅子上,说:“那就好,你们两个人,最近一段时间不要再瞎折腾了。再过两年我就要退休了。我这一辈子谨小慎微,如履薄冰,可不想到了退休的时候还晚节不保。”
然而,他话音刚落,吴家大院的管家吴勇便手拿两份报纸,面色阴沉地快步走了进来。
“老爷,大事不妙。”
吴秋实微微皱眉,沉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吴勇把手里面的报纸交到吴秋实的手里,说:“三号地块的事情,被人抖出去,已经上了报纸。”
“什么?”
吴秋实瞪大了眼睛,伸手扯过吴勇手里面的报纸,认真地看了起来。
吴长茂和吴长盛两个人,也一下子站了起来,满脸震惊地跑来看。
报纸上,赫然用一个版面的篇幅,先是介绍了一下南湾开发的情况,然后说到了拍卖会,又说起了长盛基金的性质,这才在最醒目的位置,发出了几个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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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盛基金一家纯粹的金融公司,是如何通过资质验证的?
长盛基金有什么资格参与土地竞标?
长盛基金有开发地产的经验吗?
长盛基金竞拍之后有结清余款吗?
每一个问题,都可以说是直接往吴家的肺管子上面戳。
长盛基金不要说开发地产的经验了,他们连自己的施工队都没有——毕竟这是一家金融公司。
不仅仅如此,这文章里面把把吴长茂和吴长盛两个人的关系,还有吴家错综复杂的关系网,都扒拉得一干二净,可能比吴家自己都还要写得透彻。
吴秋实一口气没喘上来,直接晕了过去。
“爸,你怎么了爸?”
“爸……勇哥,去把我们家的医疗队叫过来啊,安排救护车……”
几分钟之后,大家手忙脚乱地把吴秋实抬上了救护车,开往军区医院。
军区医院的院长是吴秋实的弟弟吴秋勤,得到消息的他早已经安排好了专家组在医院门口严阵以待。救护车刚到医院门口,便由专家组转运到急救室。
吴秋勤将吴长盛和吴长茂两个人拦下,一脸严肃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