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枕头下面，自然不是什么册子，而是一把飞刀。

飞刀如电，速度！

只是李澈对张孝义一直存有戒心，时刻警觉，张孝义挥手之际，李澈便即察觉有异，身形早已经向边上闪躲，那飞刀堪堪从李澈脸颊边上划过，若是反应稍微迟钝一下，那飞刀便正中面门。

张孝义本以为借着昏暗突然出手，几乎是十拿九稳，却不料飞刀失手，大惊失色，身体便要往里滚过去，杨宁反应快极，大刀照着萧易水的脖子狠狠砍了下去。

张孝义小腿被砍断，动作迟钝，“噗”的一声，脖颈上的动脉被李澈一刀砍断，鲜血顿时喷涌而出，张孝义只觉得浑身的力量瞬间被抽空，连叫喊的力气也没有，抬手捂住自己被砍断的脖子，身体抽搐，双目暴突，在床上挣扎几下，便即再不动弹。

李澈并非嗜杀之人，今夜连杀两人，实际上他也是身体微微发抖，并不适应这样的杀戮。

但是这些人猪狗不如，所做之事皆丧尽天良，斩杀这种人，李澈并无任何的负罪之感。

他心里很清楚，这样的人若是不将之除去，只会让更多的人受尽苦楚，有时候杀人便是救人。

稍微平静了一些，李澈这才将张孝义从床上拖下。

昏暗之中，瞧见那美妇人兀自昏迷不醒，李澈转身从桌上拿了茶壶，对着壶嘴含了一口水，这才重新回到床上，拿刀架在美妇人脖子上，瞧见她白花花的身子就在眼前，丰满胸脯随着呼吸微微起伏，便即拉过枕头盖在她胸脯上，随即将口中的凉水喷在了美妇人的脸上。

他今夜的目的本不是为了除恶，而是为了找寻濯清的下落，只是情势所迫，不得不出手杀人，如今张孝义已死，濯清的下落，就只能从花夫人口中询问。

凉茶喷在美妇人脸上，被冷意一激，美妇人悠悠醒转过来，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便感觉脖子上发寒，随即在昏暗之中瞧见了一双冷厉的眼睛，全身一颤，失声道：“别别杀我！”

“姑娘们被送到哪里？”李澈冷冷道：“老实交代，也许可以活命！”

美妇人颤声道：“不是我，都是张张孝义做的，好好汉爷，求你饶饶命，我我是被逼的！”此时她花容失色，此前那妖魅诱人的风情早已经是荡然无存。

“人都去了哪里？”李澈重复道：“再啰嗦，一刀宰了你！”

张孝义的尸首就在旁边，美妇人自然知道对方不是开玩笑，此时一心想要活命，招供道：“她们都被都被送到了京城--长安。”

“送到长安何处？”

“我我确实不知道。”美妇人脸色惨白，“我听张孝义提及，柳捕快从这里将人带走，送出城去，城外有人接应，然后直接送到京城。”

李澈冷声道：“城外是何人接应？”

美妇人犹豫了一下，目光闪绰，李澈冷哼一声，她不敢再犹豫，忙道：“是是长安的大人物麾下的人！”

“大人物？”李澈一怔，看来卷入这人口买卖之事的势力不在少数。

美妇人道：“张孝义手下有人专门将这将这些黄花闺女诱骗到手，然后然后送到这里来训练。等到她们有了些底子，柳捕快就会将其偷偷送出城。张孝义说过，这些黄花小姑娘只要略微懂些歌舞，那价码就会高出一大截子，他靠着这个，这两年得了不少银子。”

“你说的大人物，是什么大人物？”李澈问道。

美妇人道：“我也问过张孝义，他他让我不要多问，只说那些人在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

“京里的那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他们怎会和你们同流合污做这种事？”李澈冷笑道：“你是否在撒谎？”

“绝不敢！”美妇人变了颜色，“他有许多事情都不会告诉我，还说还说知道的越多，死的会越快，我知道的便只有这些，其他的真不知道了。”声音发颤，一时没敢说下去。

“那你这里是否有一个叫濯清的姑娘？”李澈问道：“她如今也被送到京城？”

美妇人想了一下，道：“你说的是濯濯清？就是很倔强的那个女娃？是，她她也被送走了。”

“什么时候被送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