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魔踪隐现(1 / 2)

侠骨魔心 洪渊 0 字 2022-04-01

 在咯咯娇笑声中,姬无颜飘然远去,只留下一众少年眼中流泪不止,无法视物。

石破说:“大家都站在上风口处,用清水洗眼。”石雷和几个还能睁开眼的小童,把携带来的清水收集起来,在上风口处,分别给大家冲洗眼睛。

荒原上,秋风甚大,片刻间青雾散去,一众孩童也眼泪渐止。石雷说:“爹,这毒药并不很厉害,大家都没事了。”

石破说:“哼,姬无颜的毒药不厉害?只是她并非想要毒死你们,唉哟,不好。”石破看见唐重倒在地上,连忙奔了过去,他身形稳重,一步丈余,二三步就到跟前。

只见唐重右肩上插着二支小针,就要拔下。小风尖叫:“五花僵尸针,不要用手拔!”

石破皱眉问:“小风,你可有解药?”

小风低着头说:“石伯伯,我的解药是假的。”

石破说:“你那五花僵尸针是姬无颜给你的么?”

小风说:“不是,有一日,我在野外寻一味草药,无意间看见姑姑练针,过了几天,再经过那里时,看见周边有一大片的渴渴草竟然变的五彩斑斓,我心感奇怪,到周边去查看,结果在那片五彩草丛中,发现了一支小针。我不知厉害,拿在手上观瞧,过得片刻就发现手臂无法动弹,我大吃一惊,知道只有姬姑姑才能救我,我一边往回跑,一边大声的喊叫,就在感觉口舌僵硬,渐渐发不声时,眼前红影闪动,姬姑姑就来了。等我醒来,姬姑姑已经给我解了毒,她说:幸好我手上的皮肤没有被针刺破,毒未入血,否则极是麻烦。还把这针送给了我,告诉我这针的名字是五花僵尸针,说如果有人欺负我,就拿这针去刺他。”

石破听完,吸了一口凉气,这五花僵尸针毒性竟然如此霸道,在泥中数天,毒性由泥传入草根,就能使草木变色。唐重所中这二针,毒性入血,必然更为猛烈。

石破思索片刻,说:“小风,那姬无颜为什么对你如此好心?救了你,还要把针送你?”

小风说:“姬姑姑经常到我师傅那里讨药,对我一向很好的。”

石破说:“小风,你牵着这黑马,将这姓林的汉子,载到送火栈道之旁放下,千万不可与人朝面。”

小风说:“是,我将他放到栈道旁显眼处,立刻就回,不与那些送火的军汉们罗唣。”

石破点点头,对石雷说:“雷儿,你将此人,”说着一指唐重,“送到小风的师傅处疗伤,不可对外声张。”

石雷点头说:“知道了,爹,你不和我们一起回去么?”

石破摇摇头,拍了拍石雷的肩膀,说:“雷儿,你回去后要好好练功,爹今天施展的拳法,你都看到了,破玉拳深奥无边,练的越深,威力就越大,爹不能常在你身边教导你,全靠你自己领悟了。你们这就回去吧。”

石破看着石雷将唐重负在背上,三步一回头的渐渐走远,突然高声说:“雷儿,照顾好你娘,告诉你娘,我有空便回去看她。”石雷咧嘴一笑,高声回答:“是,爹!”

石破看着一众大大小小的身影,渐渐被秋草掩住,摘下腰间系着的一个大皮囊,拔开瓶塞,倒举而起,一道清亮的水龙,倾泄入口,顿时酒香四溢。他喉头不停蠕动,也不见换气,不一会,酒囊变瘪,水流渐细,他举着皮袋的手抖了一抖,把最后几粒酒珠抖落口中,满意的打了一个酒嗝,左右一看,说:“今日怎么来的这般慢了?”

话音未落,只听到身后“嗷”的一声大吼,一团黑色的庞然大物,分开秋草直撞过来,石破嘿嘿一笑,也是大喝一声,一拳击出,正中那巨兽额上正中,那巨兽吃痛,又是“嗷”的一声大吼,后腿一立,竟似人一般站立起来,几有二丈来高,如一座小山相似。

石破笑说:“好久不见,你可又长的肥了,今日闻到酒香,怎么来的这般慢?”那巨兽不再咆哮,伏在石破脚边,这时看得清楚,竟然是一头硕壮无比的黑熊。这熊的身形,比一般的黑熊大的能有三四倍,全身上下覆盖着油光可鉴的黑毛,二颗巨大雪白的獠牙露出嘴外,鼻中“呼哧呼哧”的喷着粗气,威猛之极。

石破用手掌抚摩着这巨熊的头顶,说:“老弟啊,你想要喝酒,现在可不行,这就和哥哥走一遭,到时候管你喝个够。”那巨熊像是听懂的了石破的话,点了点头,石破一翻身,骑上了那巨熊背上,在它左肩上轻拍二下,巨熊向西一转,迎着血红的夕阳直奔下去。

西域荒原,这片无边无际的大草原,亦是龙国人口中的“西域魔境”。荒原东部与龙国相交,被一道高大坚固的青砖城墙所切断,城墙的另一边就是龙国。一百五十年前的旷世之战,在那条城墙下埋入数万具尸骨,在关口的一块巨大青石上,镌刻着“断魔关”三个一人高的赤红大字,在“关”字的右边,留下了明灯禅师的一个佛祖手印,五指分明。

延着城墙往北,一直走,是极寒的冰川雪原,这片冰川高耸入云,自山腰起常年被云雾笼罩,连绵的山体,阻塞了自荒原北面绕至龙国北疆六个部落的道路。几百年前,西荒人曾组建过一次上千人的先遣武士,其中有当时荒原上最勇敢的战士,意图探寻与北疆六部的往来之路,但一去无返,只在陡峭的冰川山脚,有人捡到过零碎的尸体,自此后,无人再提北上之议。

顺着城墙往南而下,会遇到一大片永不干涸的沼泽泥潭,那里早晚会被五彩的瘴气所笼罩,在沼泽中,不停的翻滚着气泡,生活着无数的毒虫。其中一种吸人精血的虫子,大的粗如象腿,长逾一丈,小的如同筷子,长约一尺。没有眼睛,嘴生在身体正前方,口中有螺旋形的利齿。一旦嗅到血肉之气,可以在淤泥中如鱼般快速游动,穿透皮甲,直钻入肌肉血管中,如附骨之蛆般,吸吮精血,直至宿主精血干枯而死。如果能跨越这片沼泽,再往南,据说是一望无尽的黑海,那片海从来没人能渡过。

而向西,一直走,没有其它,全是荒原。荒原之上,绝大多数地面被一种名叫“渴渴草”的植物所覆盖。这种植物极其耐旱,把根极深的扎入土壤之中,露出地面的部分,约半人来高,一年四季都是黄绿之色,肉质粗糙,连那些喜食草根的豚鼠都不愿啃食。这一眼望不到边的渴渴草把整个荒原地下的水,吸走了十之八九。只有自龙国西关流出的“达达河”,自东而西的横跨荒原,像一条狭窄的碧绿翡翠镶嵌在一个巨大的黄金盆上,成为荒原上生灵们的生命之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