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林则笑道：“护士，护士〜”不一会儿护士过来：“什么事儿？”

周林递上去二百块钱：“我俩抽会烟，麻烦你给我们找个烟灰缸。”

护士犹豫了一小会儿，然后收了钱道：“稍等。”

周林又坐了回去：“你看，要不说你这人不适合做买卖呢，在这样一个野蛮时代，有时候规则最大的意义就是为了给那些聪明并胆大的家伙绕过规则，阿姨刚才说的并不算错，这年头能赚钱的，大部分都是这样的人。”

吴英豪犹豫了一下把烟给点上，叹气道：“天混地浊，君子困苦了，小人得志。”

周林倒也不介意这货骂人，毕竟人家都这么惨了，让人家痛快痛快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倒是解释道：“确实，咱们国家现在刚刚放开市场经济，规则太不健全了，这个我承认，不过我可不觉得咱这是小人和君子的区别，而是直人与巧人的区别，客观来说，目前这个不太健全的社会规则之下，巧人确实是比拙人更吃得开一点的，不过，任何事业都有阴阳两面，一味取巧，往往得逞得了一时，得意不了一世，须知道有句话叫做大巧若拙啊。”

昊英豪疑惑地道：“什么意思？”

周林深深吸了口烟：“老昊啊，线缆厂你肯定是回不去了，以后打算去哪发展呢？部队里肯定更没有你的位置了，镇上的公务岗就那么几个，一个萝卜一个坑，要是调到市里啊，我估摸着你十之八九也就是资料室里管材料的小科长的命，又或者，派出所所长？你这种人连生意都做不了，肯定更当不好警察了，至于下海创业，你就更不是这块料了。”

“你想说什么？”

“老昊啊，要不你……跟着我干？”

昊英豪都愣了：“我，给你打工？你做梦！”

“别急着拒绝么，反正你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不是么？放心，我不是为了奚落你，我还没那么闲得慌，我打算让你做我的副总，一个月工资三千块加奖金怎么样？这比你当厂长的时候赚工资赚得多得多吧，凭你自己找是肯定找不到这么好的工作的，别为了怄气而错过机会啊，不想想你，总得想想你孩子啊。”

周林捋了捋刚刚被他儿子抓的衣领：“你儿子性格这么暴躁，万一哪天跟同学打架，给人打坏了你都没钱赔。”

“一个月三千加奖金，请我做副总？”

“你不是说我不是做生意的料么？”

周林笑道：“准确的说你确实不是赚钱的料，但你是块花钱的好料子，我打算让你做售后服务中心的副总，不过地点不在这，而是在京城。”

“京城？是你那个卖奶茶的公司？”

“对，就是那个，这两个月我不在，公司也在赚钱，而且赚的还不少，我的那个合伙人一口气又开了四个项目，除了奶茶之外还有串串香、拉面馆、炸鸡汉堡、和火锅，自家的直营店却只开了两家，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我这人不会唱黑脸，现在需要个人帮我。”

“什么意思？”

“开直营店，是为了夯实根基，积累开店运营的经验，老实说，跟直接卖品牌比起来，赚的确实是太少了，而且投入还大，但开设新品牌就不一样了，这年头的人都傻，下岗职工又多，兜里还都有点买断费，加盟的这块市场，可以说正处于傻子太多骗子不够用的状态，拉上几根电话线，雇几个高水平的电话销售，就算不可能重复我半年前刚开始卖奶茶品牌时候的火爆场景，但绝对比一般的普通生意赚钱。

可是，我们连自己怎么开店都不会，又能对那些下岗职工指点多少呢？这样的心态下，售后的投入又能有多少呢？虽说售后这玩意最是讲究细水长流，但长流水至少看起来，可是远没有奔腾而下的激流壮观啊，长此以往，我们公司会成为什么样子？一个不好，就成了合法的骗子，一个项目臭了，换一张皮接着做，照样赚钱且合理合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