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心之所向 身之所往(2 / 2)

“正好顺路,我就陪你一起过去吧。”

“那先谢谢教皇大人了。”

女神殿外的空地,一个蓝色的阵法正在地面上形成。蓝光闪现之后,三个身影出现在阵法之中。

雪翼刚走出阵法,还没等他开口,一道倩影从人群中冲出,一把攥住他的手腕。

“抱歉,又让你为我担心了。”

“只要你能平安无事的回来,我……”还没等帕拉多克斯把话说完,感觉到自己被对方一把搂住,然后额头传来一股暖意。

“雪翼……”

“事情都解决了吗?”看到久别重逢的两人亲热地差不多了,冰河适时地走上前插话道。

“萨伦特的灵魂已经修复完成,他的尸体被完整的保存在永冻冰原之中,我打算等着一切完成,找个合适的时机将他复活带回来。”

“那样的话最好不过,现在枫的状态还是挺让人担心的。”说到这里,冰河面色显得有些沉重,“还有小洛,失去了昴,又一直在苦苦等着你回来,情绪也是很低落。既然你现在回来了,去看看他们吧。”

“我知道了。”

走在通往训练场的道路上,雪翼的表情显得有些沉重,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那颗受伤的心灵。

“雪翼老师!”小洛一看到他,就略带哭腔地扑到他怀里。

“还在因为昴的事情难受?”

“嗯……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那个样子……”

“昴确实做到了你对你的承诺,不过有些事情他也是身不由己。”雪翼轻轻抚摸他的后脑勺安抚道,“大概连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属于萨图恩的一部分。”

“雪翼老师,你说昴……他还能回来吗?”小洛眼泪汪汪的望着他。

“或许将萨图恩打败之后,昴就可以回来了也说不定。”雪翼伸手替他拭去眼角的泪水,“只要有一丝希望,我想你应该是不会放弃的吧?”

“嗯。”小洛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现在想通了,是不是心里好受一些了?”

“嗯。”

“那你要和我一起去看看枫的情况吗?”

“好!”

罗德里奥营地。

“雪翼大人,您回来了?”一看到他进入营地,盟快速将要做的事情交代给身边的士兵,然后迎了上去。

“嗯。”雪翼打量了一下营地内焕然一新的景象,面带感激地说道,“这营地的重建工作让你费心了。”

“大人客气了。”盟有些不好意思的答道。

“枫在营地里吗?”雪翼正色道。

“在,我带您去找他吧?”

“好的。”雪翼点点头。

房间的门虚掩着,但是枫并不在房间里。

“跑哪里去了呢……”

“大人,您是在找枫吗?”看到盟一脸疑惑的样子,正好路过此处负责巡逻的士兵主动凑了过来。

“是的,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大概十分钟前我巡视到这边的时候,看到他往河边的方向跑去。”

“知道了,谢谢你。”

三人来到河边的时候,枫孤零零的一个人站在那离发呆。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枫抬起头,没有理会盟的话,只是用一种冰冷的眼神注视了几秒站在盟身边的雪翼,默默地转身离开。

盟正要去追,被雪翼拦住了。

“来之前我已经料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看来他还是对我没有救下萨伦特的事情心存芥蒂。”雪翼叹了口气,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水晶球递给盟,“麻烦你把这个交给他吧,用他的小宇宙力量就可以开启,我先回去了。”

接过水晶球,目送雪翼带着小洛离开,盟也转身朝营地内走去。

再次回到枫的房间盟推门进去,看到枫站在窗边。

“你这是何苦呢?”盟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然后把水晶球放在桌子上,“这里面记录的映像有你想知道的东西,用你自己的力量就可以开启。当然看还是不看由你自己决定吧。”

说完之后,盟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

房门关闭,房间里重逢恢复了寂静。

枫转过头望着放在桌子上的水晶球,注视许久之后,他走过去颤抖着伸出右手去触碰水晶球。

按照盟说的方法,枫将自己小宇宙的力量缓缓灌入水晶球之后,球体开始发出淡淡的光芒。光芒消失之后,一个清晰的人像出现在水晶球之中。

“老师……”望着水晶球映像中出现的熟悉身影,枫难掩内心的激动。

“当你看到这段映像的时候,我已经没办法像以前一样再去陪你了。”映像中,萨伦特以一种很平静的表情在表达自己想要说的内容,“我在离开之前曾说过会尽快与你们去汇合,但是很抱歉,我又让你们失望了。”

“敌人来得很快,我甚至来不及带着莫里斯离开营地,只能让他带着仅存的一名伤员先躲入到地洞中以保证安全,而我只能尽可能的为你们撤离争取尽量多的时间。只要你们平安无事的到达安全地点,我死而无憾,这是我自从来到这个营地之后就有的觉悟。”

“虽然你的心中也许有很多怨言,但是我不希望你因为这件事去记恨雪翼。他不是不想来救我,而是有身不由己的苦衷。在来到营地之前,我曾经在他的身边待过一段时间,最开始我是想帮他分担一些扛在肩上的重担,尤其是看到他面对被毒药侵蚀身体的小洛所流露出的痛苦和担忧。结果最后我非但没有帮上忙,反倒是几次三番给他添乱。”

“但是他从未有过怨言。因为他可以不在乎自己受多重的伤,但是害怕身边自己想要守护的人一个个离开,所以……我希望你也能够理解。你的道路还很漫长,不能因为仇恨迷失了自己的方向。”

“你现在见到的只是我的灵魂体,等你们强大到足够消灭隐藏在幕后的敌人时,或许我还可以回到你身边。所以……请你好好地活下去……”

话音刚落,映像逐渐变得模糊起来,直到消失,水晶球恢复成了普通的模样,而一旁的枫早已泣不成声。

入夜,雪翼躺在床上却迟迟无法入眠,为了不打扰身边的帕拉多克斯休息,他只能轻手轻脚的从床上起来,然后悄无声息的离开房间来到庭院中,在月光下发呆。

“睡不着么?”

“冰河哥哥,你怎么来了?”雪翼有些诧异道。

“虽然你回来以后什么都没说,但是从你脸上的表情我还是多少能猜到一点。”冰河叹了口气,“与枫的交谈不愉快么?”

“他拒绝与我沟通。”雪翼摇了摇头,“我能从他的眼神当中感受到很明显的恨意,也许是我太敏感了。”

“那你接下去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一切顺其自然吧。反正我能做的事情都做了。”雪翼背过身去,不再看着他,“话说回来,你还记得之前对我说过,是不是上辈子你亏欠了我太多?”

“记得,怎么了?”

“我现在不仅弄清楚了这一世的身世,也觉醒了前世的记忆。所以亏欠我的并不是你,而是所有族群中都会有的偏见与歧视。”

“这……”

“上一世的我和现在不同,流淌在身体里的神族血脉并不纯正,因为我是人类与神结合在一起的产物。”说道这里,雪翼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母亲为此饱受折磨,最后只能选择自尽。而那个时候的我虽然天赋异禀,但是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更谈不上去保护别人,甚至不敢和自己喜欢的师姐表白。”

“但是我明白,路紫星哥哥选择让我这一世重生,并不是要让我记住这些充满仇恨的过去,而是想让我体会被守护的感觉。”

“这么说来,你和前辈在上一世就认识?”

“嗯,他是我的师傅。”雪翼回过身来,脸上带着一丝笑意,“不过在遇到他之前,和冰河哥哥在一起,也能让我觉得很安心呢。”

“额,我其实并不在意你的过去。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弟弟,我想把最好的东西都留给你,不想看你收到伤害。只是可能有些方面我做的并不够好……”

“不,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只是我一直太任性,所以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兄弟俩并排坐在台阶上,雪翼依靠在冰河的肩膀上,脸上逐渐有了倦意。

沉默中谁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直到天边一颗流星划过,当冰河想示意雪翼去查看时,却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进入了梦乡。

望着那张熟睡的脸庞,冰河的嘴角不自觉的上翘,因为,终于找回了当初的那种感觉。

“难得你过来陪他,那就进屋子里去一起休息吧。”路紫星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冰河面前低声说道,“要是在这里睡着了,我担心明天你们兄弟俩醒来都会发现自己着凉感冒,那就得不偿失了。”

“路紫星前辈?”冰河有些诧异的抬起头,“您也没有休息?”

“你应该也察觉到了,今天雪翼他从营地回来之后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虽然他在极力否认。”

“嗯……对了,刚才雪翼他说前世就和您认识,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前世的父亲是海神波图斯,而母亲则是名叫冬妮娅的普通人类。因为雪翼的半神身份并不被神族和人类所接受,在他母亲去世之后,他的父亲把他送到我的仙域里远离那片纷争。”说到这里,路紫星的脸上露出一丝愧疚的表情,“但是我还是没能照顾好他,他在试炼考核中被那群嫉妒他的人偷袭,最后死在巨猿的掌下。”

“啊?”

“所以前世对他来说,我是个不称职的师傅。这一世我选择以兄长的身份留在他身边守护他,但是似乎给他带来了很多困扰……”

“前辈……”

“他的变化真的让我很吃惊。他一直在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如果没有守护好身边的人,他会很难过。但是他至今未学会照顾自己,所以现在能做的,就是尽我所能守护好他,让他可以安心的去做他想做的事情。”

“雪翼不想别人知道他的过去,所以今天说的还希望能够替他保守秘密。”

“嗯,我明白。”

“时候不早了,进屋休息吧。”

次日。

“你是来找雪翼的?”

“是的,教皇大人。”

“你在这里稍等一下,我去喊他过来。”

片刻等待之后,雪翼带着小洛出现在枫的面前。

“你有事情找我?”对于枫的到来,雪翼并没有感到意外。

“嗯……”枫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他,“之前我……”

“这个等下再说。”雪翼打断了他的话,然后转过头对身后的冰河说道,“哥哥,麻烦你先把小洛送到训练场去吧,我和枫有些话要说。”

“好的,小洛,我们出发吧。”

“嗯。”

“跟我来吧。”在小洛和冰河离开之后,雪翼带着枫来到庭院中的亭子里。

“对不起,雪翼大人,昨天是我不好,不应该就那样跑掉的……”

“我能明白你的感受,而且连我都不能原谅自己,又怎么会去奢望你原谅我。”雪翼面色平静的说道,“所以,你并不需要和我道歉。”

“可是……”

“我把水晶球带给你,并不是希望得到你的原谅,而是不希望看到你因为你师傅的离开而从此变得消沉起来。”

“虽然很努力地再使自己变得更加强大,但我还是无法回避一个残酷的现实,那就是依旧无法保护好身边想要保护的人。”

“接下去要面对是时刻之神萨图恩,就算让我去面对他,我也不能确定自己有多少胜算能够打败他。所以我希望你能够重新振作起来,大家团结在一起就能将他打败。而且不管你是否还能相信我,我都会答应你,等这一切结束了,我会让你们师徒俩再次重逢。”

“真的?”

“嗯。”

“解决了?”站在训练场边上,望着进入场内的枫远去的背影,冰河不经意地问道。

“嗯。”

“但你的表情看上去并不开心。”

“因为对我来说,这并不是值得高兴的事情。”雪翼缓缓开口道。

“接下去要面对的敌人才是最大的挑战。”

“也是。”冰河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脸凝重。

“虽然最近萨图恩没有新的动作,但是不能不做提防。星楼那边我已经给祭祀加派人手,增加观测频率,以避免遗漏一些征兆。”

“辛苦了。”

一个月后,星楼。

“从元素晶石内获取的力量,不仅可以增强拥有对应属性斗士的能力,如果能将所有元素力量汇聚在一起,便可通过神佑之阵召唤出元素屏障,虽然屏障并不是永久的,但是足以应对时刻之神萨图恩所造成的负面影响……”

完所有关键信息,冰河放下手中有些陈旧的记载相关资料的玉简。

“之前让小鬼们去世界各地搜寻元素水晶的下落,纯粹是想增强他们各自的实力,居然没想起来还有这种功效。”路紫星感叹道,随即眉头一蹙,“不过……”

“怎么了?”

“因为昴的失踪,他所获取到的火属性元素力量也随之下落不明,而火属性是开启神佑之阵的重中之重……”

“这么看来,召唤元素屏障的难度很大啊。”

“你们是把我忘了么?”正当两人为此忧虑的时候,雪翼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虽然我知道你修炼了不亚于元素力量的火属性之力,但是老实说,我不想让你去冒这个风险,因为对你来说负担太重。”路紫星正色道。

“在来找你们的路上,遇到了赶来汇报的六分仪座,最新的占星结果显示,已经有了萨图恩对整个世界产生影响的一些征兆。”雪翼面色平静的说道。

“现在留给我们的时间并不多,我想你们应该不会因为我个人的安危,选择让整个世界陷入黑暗之中吧?”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冰河还是有些犹豫。

“各种生与死的考验我都熬过来了,这次要面对的挑战我自然也不能退缩。”雪翼依旧不为所动。

“既然你心意已决,那我也不再多说什么。”路紫星暗自叹口气。

“事已至此,接下来就该把小鬼们召集起来,评估一下他们的身体状态,尽快挑选出一个适合的时间召唤元素屏障。”

“当然,光依靠我们的力量还不足够,可以开始试着联络其他势力首领商议此事,为后面与萨图恩的决战做足准备。”

“我这就去写信,然后派出信使尽快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