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呀……”客栈的门被推开后,顿时传出不少人的惊叫。
阳九走进去,看到客栈老板和伙计们,全都躲在柜台后,便将银锭拍到柜台上,道:“两间上房。”
“住、住店的?”消瘦老迈的客栈老板颤巍巍站了起来。
阳九笑道:“不住店,难不成来打家劫舍?”
客栈老板鼓起勇气,问道:“几位啊?”
“两间上房,自然是两人,外面有马,劳烦喂一下。”阳九轻笑。
拍柜台上的银锭,足够了。
客栈老板露出笑脸,让小二出去将马牵去马厩。
小玄子进来后,客栈老板亲自将门关上。
阳九不解地问道:“掌柜的,这是何意?”
“我们这里不太平,太阳落山后,就会有山贼在城中出没,只要谁家的门没关好,山贼就会闯入。”客栈老板轻叹。
刚才他们不敢开门,也是将阳九当成了山贼。
虽说只要将门关好,山贼就不会为难,可凡事没有绝对,被山贼撞开门的铺子,也有很多。
小玄子问道:“有山贼,官府都不管吗?”
“官府?官府跟他们沆瀣一气……”客栈老板本想狠狠吐槽一下,转念想到,这两人极有可能是官,最好是管住自己的嘴。
祸从口出的道理,众人都很清楚。
阳九在一侧的桌子前坐下,道:“老板,整一桌好酒好菜来。”
不用阳九吩咐,客栈老板已经吩咐厨房去做饭。
阳九给的那锭银子,足以让他们在这里好吃好喝好住好几天。
老板心里想的是必须得想尽法子,让他们将这锭银子全给花了。
就在这时,又从楼上下来好几个住客,都是来吃饭的。
只要是在客栈关门前住进来的,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但之后想要进来,除了硬闯,别无他法。
酒菜很丰盛,看得刚下来的那几人,直流口水。
阳九和小玄子吃相优雅,一看就是从大地方来的有钱人。
“兄弟是夏国人?”一个糙汉实在忍不住,主动过来套近乎。
说话时,他的眼睛一直盯着阳九面前的那坛酒。
那是这客栈里,也可以说是这座小城里,最好的酒。
只是闻着那酒香,就让糙汉直吞口水。
阳九没有搭理,小玄子也是不理。
“其实我是长安人,到这边来做点小买卖,想不到遇上了山贼,老婆本都赔进去了。”那糙汉倒是不客气,直接在小玄子旁边坐下,顺手就去拿酒坛子,想要给自己倒上一碗酒。
阳九笑笑,朝老板喊道:“给这位兄台也上一坛好酒。”
“多谢兄弟。”那糙汉哈哈大笑。
像阳九这么懂事的人,很适合做冤大头。
客栈老板自然乐得上酒。
其余几人看在眼里,都想如法炮制。
要知道阳九所喝的这坛酒,着实不便宜。
他们虽然能喝得起,但出门在外,有便宜不占,还能算是人吗?
阳九还没喝尽兴,就听砰的一声,客栈的人被人踢开。
客栈老板刚准备离开柜台,听到这响声,赶紧又缩了回去。
刚换的门闩,再次折断,进来的是一群戾气非常重的汉子。
客栈老板这回暗呼全完了,只因现在进来的这群家伙,正是城中人人惧怕的山贼。
山贼每天都会选择一家店铺,将门撞开。
而被选中的铺子,必须满足山贼提出的一个要求。
如果做不到,山贼就会大开杀戒。
这一年多以来,惨死在山贼手里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山贼一般不会提出过于苛刻的要求,毕竟他们就是靠这个吃饭的,要是将城中的人杀光了,或者将所有人逼上绝路,相当于是自断生路。
“掌柜的,出来。”带头的匪头是个中年汉子,脸上有一道非常瘆人的疤痕。
客栈老板从柜台后站起来,陪笑道:“请吩咐。”
“一百两黄金。”那匪头倒是一点都不含湖。
听到匪头开口就要要一百两黄金,客栈老板差点没晕过去。
就因这城里有山贼作乱,搞得城中百姓的日子都不好过,尤其是他们这些做生意的,生意更是非常惨澹。
上次被山贼选中,也就是三个月前,当时山贼开口要了一百两银子。
尽管觉得肉疼,但为了身家性命,客栈老板咬咬牙还是凑够了银子。
这才过去三个月,山贼竟再次选中了他,而这回张嘴就是要一百两黄金,就算将这客栈变卖出去,也换不来一百两黄金。
客栈老板的脸色非常难看,从柜台后出来,扑通跪下,道:“三个月前,小店才刚……”
“你是想说你拿不住百两黄金?”那匪头可不会听客栈老板的解释。
规矩就是规矩,无论如何,都不能坏了规矩。
客栈老板哀求道:“短短三个月,我真的……”
“不是还有这么大的客栈在?”那匪头的意思已经很明显,就是希望客栈老板能交出这家客栈。
客栈老板其实也知道,毕竟已经有不少店铺都是这样被山贼收走,只是想不到这灾难这么快就降落到了他的头上。
“我这就去拿地契。”客栈老板没有反驳,也不再哀求。
既然山贼看上了他的客栈,那他说什么都是多余,反而多嘴几句,还有可能会因此丢掉性命。
都说破财消灾,可这次破财,未来的日子该如何过?
阳九拦住客栈老板,笑看着那匪头,道:“不就是一百两黄金,我替掌柜的出了。”
客栈老板顿时愣住,还以为是他听错了,询问过后,才知道阳九没有开玩笑。
“你这么有钱啊?”那匪头笑眯眯看向阳九。
阳九笑道:“虽不富裕,但一百两黄金,还是拿得出来的。”
“那倒是拿出来瞧瞧,别又是逞口舌之徒。”匪头冷笑。
阳九在怀中摸了摸,拿出两块金条,一块五十两,正好一百两。
那匪头虽觉难以置信,但能看到金子,总会让人心情愉悦。
但在匪头伸手去拿金子时,阳九将手缩回,笑问道:“想不想要更多的金子?”
“在哪?”那匪头的眼眸里,全是黄金。
阳九勐地出手,一把抓住匪头的脑袋,冷声道:“黄泉路上多得是。”
那匪头武功虽说也很不错,但哪是阳九的对手,没做出任何反应,就被捏得七窍流血,当场毙命。
其余山贼都被吓得不轻,他们经常来城中做事,又何曾遇到过这种事?
城中的百姓向来都是恭恭敬敬将他们所要的东西双手奉上,绝无一人敢反抗。
这回倒好,主人还没反抗,一个客人竟直接捏爆了他们头儿的脑袋。
那些小喽啰哪里见过这种场面,简直都要被吓傻了。
小玄子也很懵逼,不敢相信。
阳九拿出金子,他都觉得不可思议,转眼阳九就捏爆了匪头的脑袋,更是叫人震惊。
“大侠,这这这……”客栈老板被吓得两腿发软。
阳九看似是在帮他,实则是害了他。
本来他只要舍弃这家客栈,就能带着家人离开。
此前他们可不敢离开,只因山贼在暗中盯着,谁若敢离开小城,那就是犯了死罪。
但如果他们的产业被山贼收走,那他们就能活着离开小城,去别的地方寻求新的营生。
现在阳九杀了匪头,那山里的贼人如何会轻饶他们?
别说客栈老板,就连那些顾客,此刻都是胆战心惊,颇为绝望。
阳九打算放过那些喽啰,道:“回去告诉你们当家的,就说今晚,九爷会来领教。”
那些小喽啰赶紧抬起匪头的尸体,匆匆离去。
有人杀了匪头的消息,很快就在小城传开。
百姓们虽然不敢踏出家门,但他们有一套传递消息的法子。
此刻天已经黑透了,阳九仍在吃着酒菜。
填饱肚子,才能大开杀戒。
这里是吐蕃国,他可以不用遵守任何律法。
哪怕在大夏帝国,碰到如此祸害百姓的土匪,阳九也可肆意杀之。
但凡是江湖中的侠义之士,都能这么做,而不用承担任何罪责。
为民除害,本就是大侠所为。
“九爷,您到底什么来头啊?”刚才得了酒的糙汉,好奇地问道。
阳九笑道:“只是个过路人。”
“大侠,您真的要去……”客栈老板觉得阳九应该只是在说笑。
这伙山贼占山为王,就连官府都奈何不了,势力很大。
阳九只身一人,断然不是贼人的对手。
阳九吃饱后,笑道:“劳烦哪位给我指个路。”
“出城后往东,就能看到山寨。”客栈老板说道。
到了晚上,山寨里灯火通明,非常显眼。
客栈老板指路,也是抱着侥幸心理,若是阳九真能将那伙山贼全除掉,那以后他们就安全了,可安心在这小城里生活。
“九哥,我随你一起去。”小玄子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对付那些山贼喽啰,应该绰绰有余。
阳九道:“不用,你留下来,以防有贼人伤害他们。”
小玄子点点头,若是有一个山贼回来,也能杀了客栈老板。
阳九还没出门,官兵却是到来,将客栈团团包围。
带头的人,正是这小城的县令。
县令年过半百,满脸阴险,寒声道:“到底是哪个不要命的,竟敢来我的地盘闹事?”
阳九走出客栈,笑道:“是你爷爷我。”
那县令仔细打量着阳九,阳九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惧意,这点就很诡异。
阳九摇摇头,又道:“不对,我可没有你这样的孙子。”
“找死,给我杀了他。”县令下令。
一群兵士拔出刀,纷纷逼向阳九。
阳九背着手,寒声道:“尔等身为官,却帮着山贼鱼肉百姓,就不怕遭报应?”
“你这小子,满嘴胡言,快杀了他。”站在县令旁边的一人,尖嘴猴腮,当为县丞。
阳九身子一晃,已是出现在那县丞的面前。
“妈……”县丞如撞鬼般发出惨叫。
叫声戛然而止,只因县丞的脑袋,已是拎在阳九的手里。
四周鸦雀无声。
很快只有县令发出无比粗重的喘息声。
阳九一巴掌,将菩萨心肠用到这县令的身上,笑问道:“县令大人,今晚我想去铲除那群山贼,不知大人可否全力支持?”
那些官兵心头都很不屑,只因他们很了解县令是什么样的人。
“好,我当全力配合,那群害人不浅的恶魔,我早有铲除之心,奈何有心无力。”县令一开口,着实惊到了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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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客栈里的人,都是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他们的父母官竟能说出这种话。
那些差役也都惊呆了,莫不转身呆呆看着县令。
“大侠,想要荡平那山寨,我们还得从长计议。”县令很清楚山寨的实力。
别说靠阳九一人之力,就算他集结小城所有的差役,也没办法攻破山寨。
“报。”
就在这时,有差役纵马奔来,到县令身前,禀明山贼倾巢而出,正朝小城杀来。
阳九杀了一个匪头,无疑会激怒山寨,看那阵势,当是大当家的亲自带人下山。
大当家出山,向来都会血流成河,寸草不生。
县令脸色大变,急得团团转。
阳九道:“大人保护城中百姓,我去会会他们。”
来到城楼上,能够看到远处有一条火龙,正快速朝这边逼近。
没多久,就能听到雷鸣般的马蹄声。
阳九站在城楼上,看到站在他身旁的县令,身躯一直在发抖。
“大人这些年应该捞了不少油水吧?”阳九笑问。
县令面露愧色,道:“明天我就将所有积蓄拿出来,安抚城中百姓,前提是……”
前提是能度过今晚的难关,顺利活到明天。
大当家这回就是来屠城的。
如果挡不住,全城百姓都得遭殃。
哪怕是黑夜,许多百姓都是走出家门,手持利刃,来到街上,想看看他们能不能帮得上忙。
百姓们心里都很清楚,现在他们不流血,将来流血的可就是他们的孩子。
如果今晚他们的牺牲,能够给孩子换来安稳的未来,那他们的死,也就值了。
这小城很是破旧,城墙很低,城楼都看着摇摇欲倒。
那群山贼杀到城下,顿时有不少人在叫嚣着开门。
粗略算一下,这群山贼约莫有四五百人,声势浩大。
县令能调派的人手,顶了天也就百来人,难怪会说不是山贼的对手。
“九爷,您看这……”县令愁眉不展。
阳九笑道:“都说擒贼先擒王,只要抓住他们的大当家,不就行了?”
“大当家武超,是从中原来的,据说在中原武林也是一号人物,擅使板斧,武功极高……”县令见过武超出手,那功夫俊得很,着实不好对付。
况且在武超身后,还跟着数百山贼。
而在更远的山寨里,少说还有数百山贼。
县令满心绝望。
大当家武超就站在队伍前面,手持巨大的板斧,一脸冷峻。
看年轻,也不过四十出头,周身却有着说不出的诡异。
“狗官,看来你当真是活腻了。”武超冷声说道。
县令吓得不敢回话。
阳九朗声道:“武超,你我做个赌约如何?”
“你是何人?”武超看阳九面生得紧,想来就是此人挟持了县令,要找他们的麻烦。
看阳九年纪轻轻,武超也没将阳九放在眼里。
尽管杀死匪头的手法,非常高明,但在比武上,武超还从没怕过谁。
阳九道:“叫我九爷就好。”
“小子,你想让我喊你‘爷’?”武超冷笑。
阳九高声应道:“这孙子喊得真好听。”
武超怒不可遏,就想下令攻城。
别看这城墙很破,好似一推就会倒,其实也没那么脆弱。
真要攻城的话,他们的损耗必定极大。
四百多人攻,一百多人守,胜负很是难料。
武超暂时沉住气,笑眯眯道:“说来听听。”
阳九笑道:“三招之内,我让你血溅当场……”
“哈哈哈……”山贼们听到阳九的诳语,都是放声大笑。
就连武超都是忍俊不禁,只觉阳九居然有点傻得可爱。
三招之内,就想让他们的大当家血溅当场,就是魏忠贤,恐怕也不敢说出这种大话吧。
“若我输,已是搭上了命,可若是你输了呢?”武超倒是觉得很有意思。
既然所有的事都是阳九搞出来的,只要他将阳九杀了,那窝囊县令还是会变回以前那个乖巧听话的县令。
阳九轻笑道:“若我输,好像大当家的会饶我一命似的。”
“在理。”武超大笑。
阳九提出的赌命局,像这种赌局,前些年武超经常干。
他现在能活着,自然是那些跟他作赌的人都死了。
“九爷……”县令清楚一旦阳九输了,可能他都得搭上性命。
只是他的话还没出口,阳九已是纵身跳下城楼,轻轻飘落到距武超不远的地方。
武超举起板斧,寒声问道:“你的兵器呢?”
“杀鸡焉用牛刀,我用拳头即可。”阳九非常嚣张。
武超眼眸一沉,呵呵笑道:“年轻人猖狂是好事,但若过于猖狂,那就是自取灭亡。”
他们在这里扎寨后,也算是过了一段太平的日子。
突然杀出阳九这样的愣头青,倒也是一件好事,可让山寨里的弟兄们时刻保持警醒,勤练武功,做好应对任何未知挑战的准备。
阳九笑道:“刚才我说错了,其实不用三招,只需一招,我就能拧断大当家的脖子。”
就算武超在山寨里颇有威望,若武超想要解散山寨,或是带着山寨的里人改邪归正,都会困难重重。
阳九也没有时间慢慢去跟他们周旋,既然决定插手此事,拔刀是最快解决问题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