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你们两口子真是急性子,以后要不给我生个大孙子可不饶你们!”二牛笑眯眯地说,“痞子,我看你以后不用做小买卖了!我这还差个养鸡专业户,你们小两口好好考虑考虑。”
二痞子皱着眉头,半信半疑,看着二牛说:
“叔,你说的是真的?那有什么好政策吗?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这可得投资呀!”
“费话!你叔我能害你?”二牛沉下脸来侧身对痞子说,“你这孩子我净说胡话,要是没底我能找你们?我都是日落西山的人了,没年几活头了!哪像你们年青人,正是风华正茂,有所作为的年龄,要是到了我这个年纪再后悔就来不急了!”
痞子媳妇瞪了痞子一眼,说:
“瞧这张乌鸦嘴,净说些没用的话!叔,你别生他的气,他就是这样的人,心眼直!”
二牛撸撸花白的胡须,点点头和颜悦色地说:
“侄媳妇这话说的我爱听!痞子,不是叔说你,你呀,得好好跟你媳妇学着点儿!说来你们觉得我有些自吹自擂不相信,我那时侯干事多难!到城里全是步行,再看看现在,又是公交车、自行车什么的,以后,家家都有小轿车,没法比呀!”
二牛提起自己那些举步维艰日子,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过了会儿,掏出手帕擦擦眼睛说:
“这人要是老了,就是事多!不过我告诉你们小两口,这养的鸡的事儿上面有资金支持。想好了,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今儿我的话又多了,行了,我该走了。”
二牛站起身来往外走,痞子媳妇赶忙朝痞子使了个眼色,痞子心领神会追了过去:
“叔!您慢点儿,我们想想,这两三天就给您话儿,您看行吗?”
“这么,还像年青人说话!行,我等你们信儿,”二牛背着手回头说,“时间长了我可不等了,上面有时间限制!”
其实这话,可真不是渲染。在那时侯无论干什么都是以步代车,哪有什么公交车,除了生产队有马车外,个人不允许有牲口车。二牛带领着村民一步一个脚印走到现在,只有自己才知道那份辛苦,所以想起那些陈年往事,差点儿没掉下眼泪,也是情有可原。
二牛年青时也算是一表人才,身体消瘦一米七的个儿,看上去特别颀长,留着一头短发,大眼睛炯炯有神,高鼻梁、宽下颌,看上去就是你办事沉稳的人,有主见。那双长满老茧的手,带着几份成熟,尽显着汉子的本色。
想想,二牛当书记那几年不顾三丫的反对,义无反顾,当上了书记还建了个厂子。在国家改革开放的春风爱抚下带领村民,摸爬滚打,才从食不果腹的日子熬到现在丰衣足食,谈何容易!如今已是百病缠身,况且已是古稀之年。想到老书记临走时的嘱托,让自己没齿不忘,还有很多事还没有做,感到力不从心……
痞子小两口回到屋里,痞子坐在炕上默不作声。痞子媳妇喊了两声,痞子仍没有回答,气得她走到痞子跟前,打了痞子两个脖儿拐大声说:
“哎!你想什么呢?”
“干啥你?我这不是正在想二牛说的那事儿咱是干还是不干!”
“那有结果了吗?我都叫你叫了好几句了,”痞子媳妇用手托着他下颚说,“对我不理不睬,眼里还有我吗?”
痞子看着如花似玉的媳妇,有些踌躇笑着说:
“我看咱还是等等再说,这必定得投资,得钱啊!听听你的想法。”
痞子媳妇看他那迟疑不决的样子就来气,左手指着他脑门说:
“看你就窝囊,做事儿从来没嘎嘣脆过,哪像个老爷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