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说话,我瞧见他捏紧的双手,觉得讽刺到了极点。
我的手捂在肚子上面,我疼的再也说不出任何的话语,我痛苦的在床上缩成一圈,恨不能此刻立马就死掉。
我已经不需要他龙玉灵再找什么太医了,我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孩子伴随着那涓涓而出的血液从自己体内抽离了出去
他捏紧了双手,极快的抬脚走了出去。
我瞧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了这房门处,凄凉的笑了笑
这是自己全身心相信的男人啊
可怜我今日还那么的相信他,可怜自己对他的话坚信不疑,可怜我今夜在几个时辰之前答应做他的皇后,原来他日日叫人送过来的药都是有问题的,原来一切疼爱,一切过往,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
我终于体会到了我在牢房看望那个沈千凝的时候,她同我说的话,此刻像是魔咒,一遍一遍的回放在自己的脑海里面,深深的刻进了我的脑海里面,永远不要相信皇上,相信他只会家破人亡,相信他只会自取灭亡,相信他便是万劫不复
这空旷又华丽的房内,痕儿突兀的哭出来的声音是我听到的最后的声音,他的声音划破这夜空,此时已经到了半夜,快要到子时了,外面的那些御林军和守夜的宫女叫这婴儿突兀的啼哭吓得打了个哆嗦
谁都知道,今夜的长春宫又要多一缕冤魂了。
旋即我便如同堕入了无边的地狱之中,四周都是鲜红的血液,都是苦痛的哀嚎声,让人听起来头皮发麻,脑袋发胀
不一会儿周身又仿佛浸在寒潭之中,我浑身冷的直打哆嗦,一个人兜兜转转的寻不到半丝的温暖,寻不到避风的港湾,我觉得似乎有点像孤魂野鬼,飘荡在这无边黑暗的世界。
龙玉灵半夜将谷主从床上拉起来再到这房内的时候,那女人已经痛的晕了过去,但是身下是一滩鲜血,殷红刺目,他甚至都能感受到女人晕过去之前的挣扎,床榻上面一片凌乱,这一切都刺激着龙玉灵的眼睛,戳痛了他的心,似乎一个狠辣无情的鞭子在狠狠地抽打他的灵魂。
他也痛的不能呼吸,失魂落魄的坐在床沿边,牵起女人冰凉的手,突兀的掉着眼泪、
那谷主隔着衣服用银针在女人的身上扎来扎去的,旋即摇了摇头。
“怎么样?”
“扎根能通经络,去淤血,她体内的淤血是除清了,但是她的身体不太好,她似乎受过很重的伤,她以前受过什么重伤?”
谷主很是好奇,这女人的体内好像总缺了些什么似的,但是任他如何的把脉都不能知晓,只能问出来了。
但是龙玉灵也摇了摇头,但是龙玉灵的脑中才极快的思索着,旋即一拍自己的头脑,极快的说道:“蛊,她体内有蛊,当初大明子种在她体内的。”
“难怪,不过这蛊虫我不太了解,老朽只懂药理,不懂蛊虫,怕是对这个无能为力了。”他听到蛊这个字就点了点头,但是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他知道自己不擅长解蛊,也不担忧觉得会丢脸,老老实实的说到。
龙玉灵的脑海中想起了那医邪,立马就吩咐自己的暗卫赶忙去找人去了。
我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只是觉得浑身的冰凉,我的手指过于冰凉,在缓缓的摸上我肚子的时候,冷的我浑身都颤了一下
小腹处好像还是跟之前一样的平坦光滑,但是我晓得,那里面的孩子已经没有了,那个我想用来与他重修旧好的孩子,没有了。
我在床上睁着眼睛发呆了好久好久,盯着这雕着雍容典雅牡丹烙印的床顶,发着呆,我也不知道我自己在看什么,直到眼睛都有些酸涩了才偏头,我瞧见了那恭恭敬敬摆放在桌子上面那属于一国皇后才能使用的宝印宝册,以及那一明黄色的圣旨。
在往远处就是那挂在屏风上面皇后的朝服,这朝服明亮到闪耀了整个房间,那九尾凤凰的凤眼傲视着那芸芸众生,滚着金边的凤袍处镶着细碎的珠宝,那是属于皇家的尊贵,那凤凰九尾纵横交错在一起,显得纷繁复杂至极,我呵呵笑了一声,倒是像我和他一样、
剪不断,理还乱、
在远一点就是那窗柩了,那窗柩边摆了两盆新鲜的百合花,那个就是我眼瞎时候他多次偷窥我的那窗柩了,此刻叫窗楠半遮,阻拦了我再往外看的视线,我舒了一口气、
往下面移是点着香薰的炉子,此刻冉冉熏香就着一缕轻烟,飘向了窗外,透过那缝隙,消散在了空气中,归向了虚无
我瞧着那几样东西默不作声,旋即疲累的闭上了眼睛,不过一会儿我听见他龙玉灵熟悉的脚步声走了过来,他坐到了床沿边,许久也不说话。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我实在是累极,闭着眼睛听见他不确定的了喊了两声我的名字:“阡陌?阡陌?”
我未曾搭理他,听见他一声叹息。
他听见他摆了摆手之后宽大龙袍细微的声响,旋即就有人退了出去,还关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