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孙瑾瑜自己也不知,他究竟盼的是何物?那个对他充满漠视的孙家,有什么好期盼的?一个十三岁的少年,又怎会有爱情的羁绊?在这世上,他无物可盼,却又盼着有朝一日,能有什么值得他日夜惦念。如是辗转反侧,他的体温已被巨石的冰冷给渐渐销蚀。
迟不晋睡的正香,不知为何袭来一阵寒意,惹的他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顿时将自己惊醒。他坐起了身,搓了搓鼻子,眯着惺忪的睡眼向一旁望了望,“咦,怎么是空的?难道是自己看花了眼?”,迟不晋揉了揉眼睛,再看向孙瑾瑜睡的地方,的确空空如也,他奇道,这个点,不在屋里好好睡觉,能去哪呢?
他披着一件单衣,轻手轻脚的出了宿舍,生怕吵醒了其他人。
出了宿舍,便见小溪,孙瑾瑜自然也入了迟不晋的视野。他走向木梯,小声喊道:“小师弟。”
见孙瑾瑜没有反应,他又喊道:“小师弟。”这次稍稍提高了音量。孙瑾瑜却像是没听见一般,依旧是纹丝不动。
迟不晋顿时心生疑虑,加快速度,走近孙瑾瑜。孙瑾瑜低垂着头,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石头,空洞无神。他拍了拍孙瑾瑜的肩膀,担心的说道:“小师弟,你怎么了?”
被迟不晋这么一推,孙瑾瑜立时反应过来,见来者是迟不晋,问道:“三师兄,怎么了?”
迟不晋摇了摇头,道:“没事,只是看你这么晚还不睡觉,有些担心。小师弟,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啊?”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眯着眼,笑着说道:“小师弟啊!你是不是知道了明日功课的内容,所以就犯了愁是吧!”
他又拍了拍孙瑾瑜的肩膀,说道:“师弟!有我呢,别怕,不就是抄一百遍嘛,放心,交给我了。走,我们回去睡觉。”
这迟不晋虽然是老三,但年纪却比龙义还要大几个月,不过也只是个十六七岁的青年,想法还是简单的很。以其之观点,孙瑾瑜这般十三岁的孩子能有什么烦恼,除了这清修门派的森严戒律,恐怕也只有明日的入门功课——手抄一百遍四象玄清功上卷。
孙瑾瑜看着迟不晋伸过来的手,不自觉的也伸出了自己的手,说道:“师兄,回去睡觉吧。”
翌日清晨,吃完早饭后,孙瑾瑜便与迟不晋进了石室阁,龙义、秦浩二人去了开阳峰东边,郑思思则独自去了开阳峰西边。
寥寥五名弟子却有三个去处,孙瑾瑜有些吃惊,亦有些疑惑,但却没与迟不晋讲什么。
果如迟不晋昨夜所言,今日的功课的确是手抄四象玄清功上篇一百遍。四象玄清功上篇字数虽只有九百字左右,可乘上一百遍,那便是一个巨大的量。
九万字,若是一个人通宵达旦抄写,那也需要至少两天时间。孙瑾瑜对此,不是非常理解,为何郑大钧要让弟子做这种无用功。
虽然心存疑惑与抵制,但他一进石室阁,便开始奋笔疾书。一时,石室阁中无比安静,唯有纸笔相碰的沙沙声。
迟不晋却是毫不着急,趴在木桌上,补着昨晚未睡好的觉。
约莫一个时辰,孙瑾瑜右手已是十分酸痛,他咬着牙写完第四遍,放下了笔,左手在右手掌上按个不停。
迟不晋一觉下来,顿觉神清气爽,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扭了扭身子。
他看着不断揉手的孙瑾瑜,笑了笑,道理“小师弟,你太年轻了,跟师兄我学学吧!”说罢,他从怀里一把掏出了二十支毛笔摆在桌子上。
孙瑾瑜看着那二十杆笔,甚是奇怪,这人,拿这么多笔做什么,你又没有二十一只手!他手已经按摩的差不多了,却没有继续写,他像看看迟不晋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小师弟,你就瞧好嘞!”
迟不晋看了看孙瑾瑜的字迹大小,将白纸拉开整齐摊在桌上。尔后,将每一支笔隔开合适的距离。“看好了啊,奇迹便要开始了!”
他提起最左边的笔写了起来,口中不知念着什么,那剩下的二十支笔竟也自己动了起来,而且所书笔迹也是十分工整,比之孙瑾瑜一字一句认真写下来的竟也是毫不逊色。
孙瑾瑜眼睛一动不动,就这么看着眼前神奇的一幕,心中无比的震撼。笔竟然自己会动,实在是太神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