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令一出,如同免死金牌。”她继续道:“可以令众修慑服,无人敢出手加害。”
“但它只能威慑一次,因答应了鲲吾,要救梵天秀不死,所以我留给你这个东西。”冲虚认真道:“你到时只需将手掌内的剑令,用源力祭出,就算刀已架上脖子,也可转危为安。”
云雁自然知此物珍贵,立刻诚心道谢。
“不用谢,此物或许会带给你烦恼。”冲虚已开始收敛会神识,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它只能救下一人,你到时……会选择谁呢?”
云雁闻言一怔,肩膀上原本稳稳停靠的骷髅头,左右摇晃了下,落到了手中。她不敢怠慢,立刻将此物摄入储物戒指,找了一方雅致的白玉盒存放。
冲虚要前往瑶光国,救助金灵儿,她来不及带走姜寒烟的遗骸,必须妥善将它保存。这把剑虽然表面上自由散漫,其实是理性和感性的综合体。
她可以在姜寒烟被众人围攻时,冷静地袖手旁观,只为维持七剑信奉的公义。而那把剑也会风雨无阻地去探望那人,想要带走她,在她死亡后,则固执地想要带走她的尸骨。
云雁想到这里,暗暗叹息,心中无缘无故有些发堵。
这就是仙剑,这是他们会做的事情。
所以……在很久很久以前,凛紫也像冲虚一样。当自己的持剑被审判处刑时,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吗?然后在她历经三百世沉浮后,他感性的冲动终于爆发。
在最后一世的厄运来临前,将那抹残魂带走,不愿她烟消云散。
这就是仙剑……看来长久以来的疑惑,终于解开了。
“你的表情如此生动,是否又在烦恼些乱七八糟的事?”徐泽龙在送走冲虚后,走进他的临时炼器室,叮叮当当地琢磨泰阿。
云雁轻飘飘地坐在砧板上,盯着通红的异火发呆:“他们有人要杀你,知道不?现在牢房周围,蹲满了各式目的的队伍,当真热闹极了。”
“要杀我只是个设想,不是还没有人来吗?”徐泽龙一下又一下挥动铁锤:“趁着无打搅,我先自得其乐,许久没能炼器,这次多亏了魏铸剑。”
当看到徐泽龙豪华的牢房后,云雁便心知肚明。论剑山上,固然有看他很不顺眼的人,却也有喜欢他不得了的家伙。比如天英峰的大铸剑魏文柏,就是个把他奉为天才,捧在手心里的炼器痴人。
这些人定会坚决地维护徐泽龙的利益,吵吵嚷嚷要放他出去。所以想暗害他的那群人,一时也不敢露头,正在纠结……毕竟杀掉天工后人这样的奇才,传言出去后,影响会极为糟糕。
既然会很糟糕,那么就让它更糟糕一点。
想到这里,云雁勾起了嘴角,半隐进曳光术里,对先前沟通过的某人,发出了呼唤。
不到片刻,牢房外便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琳琅的尖叫呼喊:“高人!我接到指令来了!请问现在可以动手了吗?”
“动手。”云雁回应一声,斜斜地坐到锻炉上,透明的身体被火焰染出迷离的碎光。
徐泽龙停下炼器的动作,目瞪口呆地望向她,又转头朝激动的琳琅,微微皱起眉头:“你来干嘛?”
“嘿嘿嘿……金虚真人。”琳琅对他猛眨双眼,连连奸笑:“我可算逮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