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比先前还要刻薄,止水却没有再袭击他,而好似被秋风刮到,瑟瑟地抖动了下身子。它那模样极富人性,像长叹又像哽咽,令人也跟随它情绪,变得心底压抑悲伤。
“古怪。”徐泽龙嘎然止住笑声,挠挠脑袋:“我怎么好像突然被一种,极其低落的心绪沾染,好想吟出一首悲秋之诗,或唱上一段苍凉之歌。”
云雁知道他向来有假文艺的倾向,惊恐之下急忙制止:“先别急着吟诗和唱歌,快帮我看看止水到底怎么了?”
话音未落,一旁本来神气活现的君莫愁,突然“噗通”一声跪地,不停举起拳头砸着岩壁,痛哭流涕:“苍天啊!你为何如此不公!我这一生颠簸流离,被人从神州俘到酆州,又从酆州劫到神州!一路受尽艰辛,道基被毁,现在每日被逼迫修剑,非本心所愿!”
君莫愁虽然时常叨念自己的悲惨过往,但从未像此刻一样真情流露,痛不欲生。这有点反常,使云雁等人面面相觑。
枢夜皱了下眉头,警惕道:“有点不对劲,他好似被某种道法摄中,将心中负面情绪无尽放大,导致行为异常。”
这时君莫愁嚎哭过后,竟一骨碌爬起,以指代笔在崖上刻字,步履虚浮放佛酒醉,倒有几分风流体态。
云雁等人伸长脖子朝那大字望去,见他奋力写了很大一个“悲”,又写下龙飞凤舞的“惨”。“惨”字尚未收尾,君莫愁开始激扬广袖,引颈高歌:“丧乱之极,追惟酷甚,号慕摧绝,痛贯心肝,痛当奈何奈何!”
云雁张口结舌:“完蛋,阿月疯了。”
枢夜抚摸下巴,冷静道:“没有完全疯,他还记得《丧乱贴》原文。”
徐泽龙突然呼喊:“我琢磨了一下,令他变成这样的,正是止水剑魂!”
枢夜和云雁大惊:“你说什么?”
徐泽龙指向云雁:“不仅是阿月,云雁也在默默流泪,但是却完全没有察觉!”
云雁瞪着他的脸,惊叫:“徐泽龙!你也哭了!”
“唔……”徐泽龙稀里哗啦抹了把脸颊泪痕,摇头:“然而我内心并不想哭,是因止水释放的悲意,感染了神魂,这叫情不自禁。”
云雁也抹了把自己脸上的泪:“止水一定是因为付清寒的灰飞烟灭,剑魂受到冲击,产生了这种异变功能。”
“我估计止水的悲意,威力甚强,能够影响绝大部分人。”徐泽龙抽泣了一声,哽咽着严肃道:“越是意志坚强的人,比如你我,就越不会失态,最多只是……呜呜……流泪抽泣。”
他指向君莫愁:“而阿月这样的,原本天性敏感,加上意志较为薄弱,所以受到影响后,行为就会大大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