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杀戮(1 / 2)

 第四章杀戮

四年之前。

夕阳西下,为泰然天的黄昏染上一缕艳色,半抹红霞宛若鲜血。周辰浑浑噩噩,自沾自饮,与那凡世间为情所困的痴男怨女没有什么两样。

六年前,我心中纤尘不染,没有杂念,是你生生走进我的心扉。我担起这份感情,想的便是一生的追求。

何故是你变了心?泰然天上的六个寒暑,你虽不在我身旁,却一直被我记挂在心,随我左右。原来一切,竟是这般的这般的可笑。

又为何是他

念及此处,心中又是一痛,提起酒壶,入口的不是清泉水酒,仅是涩涩情伤。

不消多时,一瓶苦涩便又被饮尽,瓶中无酒,周辰顿觉又要失去什么一般,似是焦恼又似茫然,自语道:“酒呢,酒呢?小琪,当初不是说好等我么?酒呢,我要喝酒”

正在周辰失魂落魄、自言自语之间,天际互传飘渺之音,由远及近:

“辰儿,莫要伤悲,走,师叔带你杀人去。”

只见一人,长发飘飘,青色衣袂随风而荡,从空中飘然而下,宛若天上谪仙。正是独孤。

周辰只是抬头看了来人一眼,有气无力的叫了一声:“师叔。”便没了下文,也不说话言语。只是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半倚在石桌边缘,盯着地面愣愣出神。

独孤见状,摇了摇头。心道:从来最伤是痴情。不觉之间,看向周辰的眼神更添了几分同病相怜的情绪,仿佛从这少年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摸了摸要间的玉笛,便轻轻坐在周辰对面的石椅上,挥手之间桌上东倒西歪的酒瓶皆尽消失不见,只剩一只白玉杯和一支白玉酒壶。独孤伸手将酒斟满,而后将酒壶放下,举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道:“你有多少苦涩悲伤,师叔都在一旁听着。”

言语之间,蕴含仙音律动,更似解酒神药,令周辰清醒了半分。

这世间之人全都弃我而去,师叔陪我六载光阴,传我修真法门,授我仙道神决,教我天地人文,早早便是我最亲近的人了。如今我这般困苦,除却倾诉于他,还能告诉谁?周辰闻言想道。

其实这世间关心周辰之人还是大有人在,其父其母,还有他五位兄长,以及而是那三个玩伴,朱大壮、朱小琪和陈小浩。不过此时周辰心灰意冷,六年来又没与他们见面,首先想到的便是独孤,想到之后,自不会再往后想,如此,在此刻周辰心中,关心他之人就只剩独孤了。至于幽梦,虽然是周辰师母,却在六年之前去而不返,当年周晨不过十二岁,对于仅有两面之缘的师母——幽梦婆婆自然心存感恩挂念,但想说是最亲近之人却还差些。

而此时周辰情伤之源头正是朱小琪,虽然谈不上狠,但周辰心灰意冷,自然将其排在关心自己之人之外了。

而周辰之事独孤虽然不能尽晓,但也心中有数,也知道朱小琪是周辰六年来修炼之余心中唯一想念之人,每到黄昏时刻,周辰都会站在泰然天草屋之上眺望着朱小琪所在的方向。明明近在咫尺,却触及不到的感觉,独孤感同身受。

“辰儿,你若不想说,那师叔带你去个地方如何?”

周辰闻言,又盯着地面默然了片刻,不知在想些什么,而后轻轻点了点头。

独孤见周辰点头,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青袖一挥,便将酒杯、酒壶收起,同时间,青光蒙蒙,将周辰笼罩。

独孤又看了一眼还低着头的周辰,低言道:“咱们走吧”

话音方落,便见周辰与独孤二人化作青色流光,宛似流星般的划过天际,刹那之间便消失在视线之内。

泰然天草依旧,树依旧,风光亦依旧。夕阳西下,那血色的红霞,亦依旧。

古语云:塞外无风孤烟直,羌笛嘶声漠更荒。

一片凄凉黄沙漫,长河落日是无言。

说的便是汉国邻邦,木奉王朝所属的无烟大漠。木奉王朝位于天下之北,西北两面皆是莽莽黄沙,这一片荒漠名曰:无烟大漠。

虽名无烟,实则不然,久远以前无烟大漠确实渺无人烟,后来却因其为沟通木奉王朝和大漠以西,克里斯帝国的必经之路,两国商使日渐加深往来,使得无烟大漠渐有人烟。

尽管如此,却因为无烟大漠先天环境恶劣,难以管理发展,因此克里斯帝国以及木奉王朝都对这块领土采取放任自流的措施政策。虽然两国都承认无烟大漠是他们的领土,却双方都只是派遣军队驻守大漠延边。对于横穿大漠的那条商贸要道却是不予理睬。

两国这样虽然不负责任,却也在情理之中的政策使得无烟大漠成为强盗匪徒的天堂。从无烟大漠渐有人烟始,强盗匪徒就犹如雨后春笋一般在这里发芽生根,更是结成一个个土匪集团群体为恶。烧杀抢掠做尽能为之恶事,在两国底线间徘徊,实可谓之商贸要道上的毒瘤。

但两国既不出面,商贸要道又非通过无烟大漠不可,这就使得这毒瘤根深蒂固,也无法去除了。

久而久之,两国政府亦或者是两国来往的货商都习惯了这些强盗劫匪,除了跟他们打好关系外,便是雇请佣兵来保护他们通过无烟大漠,这也使得克里斯帝国以及木奉王朝的佣兵组织,镖局组织发展起来。

而此刻,无烟大漠一处荒山之上,有一座营寨,肉眼望去那营寨的空地之上便聚了不下百人。大多都是袒胸露乳的粗犷大汉,手中不是拿着刀枪棍棒高声吆喝就是拿着鸡腿酒瓶放肆吃喝。这就显得那另一群少数之人特别显眼:这群人大概二十来个人,各个衣着光鲜,只是已经并不干净整洁。有的身穿东方宽袖长裳,有的身着西式洋服,看来并不是一路人。其中多为男子,老少皆有。女子不过五人,虽然都是满面尘埃但也看得出不是雍容华贵的夫人就是青春靓丽的小姐。

此时这二十多人正被捆绑着手脚束于木架之上,立于场中,正待发落。他们面前为首之人是一名中年大汉,皮肤稍黑,灰色短发犹如钢针,遍布头皮之上。只见他神情冷漠,对于这二十多人的哭喊求饶之声毫不在意,恍若未闻。

此人正欲说话,忽听见身后人群脚步一阵窸窣,便知是大哥来了,便转身对来人一点头,道:“大哥。此番收货颇丰。这几个女子,姿色也是不错。”说罢,抬头看着他,静待其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