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风起(1 / 2)

 第十章风起

将周辰安置于石榻之上后,独孤便向外行去,忽觉四下浓雾渐起,心有所感,便立在门后,始终没有能迈开脚步走出房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幽梦将面纱戴起,穿过身,迎上了独孤复杂的目光。

独孤将门推开,默默的看着那不再老迈而似曾相识身影,莫名愁来的一叹:我终究还是比不上他。

幽梦道:“法决既已传授,我本该留下来陪他一些时日,奈何我的心却容不得我如此了。虽知他们身处灵界,但入界之法却是有些麻烦,辰儿便由你看顾,我先行一步。”此时幽梦的声音却是如黄莺一般悦耳,竟听不出半分沙哑老迈之音。

独孤闻言,本欲反对,想要陪幽梦一起,忽然又法决此刻自己平静几千年的心绪有了一丝丝不稳,原来自己终究是放不下。不如留给彼此一点空间与时间,于是道:“好吧,此间事了,我再去寻你。”

幽梦遂点了点头,化作一缕青烟便再不见踪迹了。

“清秋月冷几分凉,

沧海桑田却彷徨。

本是陌上闲来客,

才道时转情难换。”

独孤吟罢一诗,便不再言语,只是悄然取出长笛,奏出莫名伤感之音,只觉此音深藏道境,各个音符环绕于泰然天,久而不散,宛若仙音。

若此时周辰醒来,必然惊觉,这笛声吹奏之技似与幽梦的洞箫之技相当,却在内涵他所不能通晓莫名道则,如此相比还胜出那梦泽湖畔的萧声半筹。不过却也是如果,此时的周辰正躺在石榻之上,做着莫名之梦。

周辰睁开眼,直觉四下黑暗无光,伸手而出,也触摸不到任何事物,仿若身陷虚空牢笼之中。也不知过去多久,前方煞的出现一点白光,周辰遂提步向那白光行去,而那白光也迅速放大,周辰突觉这白光太过耀眼,连忙将手挡在眼前,过了片刻,才稍稍适应,而此时看像周围,已是全然都成了白色,唯有眼前,站着一个男子,背对于他,一头黑发随意散落在肩上,于他那一袭黑衣好似容成一体。

周辰心惊之余并没有乱了分寸,只是一躬身,问道:“见过前辈,却不知这里所处是何地界?”

那男子却好像只是无意之间回过头来,眸若星辰,淡淡的看了周辰一眼。也便就是这一眼,四下一片白色瞬间倒退而去,周辰只觉脑际忽的一疼,便随着迅速回归的黑暗从是石榻之上猛然坐起。

原来是梦。

那男子的眼神,为何如此慑人心魄?周辰想不出其他什么言语词汇来形容那男子的眼神,于是只好抬起手,用袖角拭去额头的冷汗,而后呆呆看着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醒了?”不知道独孤是什么时候站在门口的,周辰不知此人姓甚名谁,只好叫道:“前辈。”

“闭上双目,抱元守一。心无旁骛,法决自现。”

周晨闻言,马上盘膝做好,心无他念,片刻之间便魂游冥冥。忽然,脑海之中显现出一行行苍劲有力的大字,周辰知道这便是以体为兵的法门了,明明深奥无比,却自己偏偏能够懂得,想来也是神奇非常了,此间念头一闪而过,便静下心来体悟那法决字里行间的玄奥,不知不觉之间,便忘却了还有一个神秘男子正在门口看着他。

独孤见周辰片刻之间便已然入定,眼中闪过一丝异彩,内涵欣赏和欣慰。点了点头,便不再多留,自顾走到草屋之外的石凳上坐了下来,翻手之间,石桌之上便突兀的多出了一个白玉酒壶,独孤也不取杯,提起壶把就将壶中之水倒入口中。

周昌此时正和夫人一起闲聊,但对周辰及那两位前辈之事却是只字未提,只是说,两位老友见周辰可爱,便留他下来聊天,自己闲下无事,就先回转堡内陪伴夫人。却说两人正谈笑间,周昌耳边忽有来音:“泰然天一会。”这声音不是之前那老妪之声,反倒像是其旁那位博闻强记的前辈。周昌如是想着,脚下却不敢多有停留,只是对夫人道:“怕两位老友等的不耐,我先寻他们去。”说罢,也不待周夫人作何回应,便登窗而出,御风而行,眨眼之间便到了独孤近前。

独孤道:“幽梦有事先行一步,我便留下来照看周辰些许时日,时机到时,我便离去,这地方便暂借给我吧。”

周昌闻言道:“有前辈来教导辰儿,自是万幸之事。此地倒是不妨大碍,只是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前辈。”

独孤道:“我复姓独孤,至于名叫什么,自己都已然忘却。教导倒谈不上,他之所学,比我只强不弱。此间无事,你这便去吧。”

周昌闻言稽了稽首,不再多言,退后数步,而后便腾空而起,眨眼就不见其踪影。

于是独孤又提起酒壶,自斟自饮,好若世间一切事都已然和他没有关系一般。

却又说到周昌拜别独孤之后,其实并未离开泰然天,而是向下行去,不多时便来到另一座草屋之前,开口道:“周杰吾儿。”

才过片刻,眼前草屋之门乍开,里面疾步走出一人,看起样貌已然过了四十,不过头发确实乌黑得很,没有一丝白发。此人与周昌有六七分相似,却少了周辰那份斯文,多出一分霸道,同样一袭白衣。两人相见却如一人在照镜子一般。

周杰道:“父亲寻孩儿何事?”

周昌道:“无事,只是为父准备闭关,这些天切莫打扰,闭关之期一过,我自会让你知晓。另,通知泰然天暗卫,再拒我之草屋一里,若有人胆敢擅近,身家性命难保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