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草屋(2 / 2)

周辰闻言,又行一礼,这才抬步向草屋行去。到了草屋门外,周五轻轻一推,门便开了。而后,周五神情自若的走了进去。

只见草屋之内摆设简单,只有两把椅子和一个茶几摆在墙边,还有一榻石床靠墙而砌。这石床之上有一人正襟危坐,一袭白衣,纤尘不染。黑白相间的头发随意披在肩上,与独孤一般没有束发。不过此人样貌倒比独孤多了一分刚毅,与周辰的长相,有三分相似。只听得周五口称呼道:“堡主!”不是战宿周昌,又是何人?

周昌应了一声,道:“说罢,关于辰儿何事。”

周五遂将昨日出行知道今日回归,自己所能看到的,所能听到的,所知道的一切关于周辰之事如实而报,末了,又跟着说道:“堡主,周五一切都是堡主给的,纵使是千刀万剐,也在所不惜。那老前辈修为高深莫测,只怕对之堡主也不遑多让,自然言出必行,周五不惧,指望堡主能看在周五劳劳碌碌这么多年的份上,让周五的妻子孩儿能够安然一生。”周五还未说完,周昌便摆了摆手,道:“你肯冒性命之危,将辰儿所遇如实相告与我,我若不能尽力保你周全,又怎么受的起你这些年兢兢业业的尊我一声堡主?不过你刚才所言,却是错了,那老妪修为之深恐怕高我不止一星半点,据我所知,这世上能不动声色禁锢一名五级武者的人,恐怕不超过五个。”周昌话也还没说完,就如刚才周五被周昌打断一般,凭空传来一道不属于这房内两人的声音,不过周五对这声音确实熟悉的很,可以说他一生难忘。

周五摇头一叹,果然还是来了,这位前辈还真是言出必行啊。吾命休矣。

这声音的主人自然就是幽梦婆婆,只听得她传音道:“小孩儿,你如今不过战宿之能,所能知道的还是太少,这世上能如我这般举手禁锢五级武者的,何止不过五指之数。我说出来,你也莫慌,这世上能做到这等小事的人,数不胜数。”

数不胜数。

这四个字,犹如重锤一般砸在周昌和周五的心上。

原来自己是这般无知可笑,当真是坐井观天了。

幽梦婆婆却没顾及他们的心理状态,继续道:“你们所谓的宿级强者,在世俗之间,确实强大蛮横,可惜可惜,婆婆我已然活了三千年有余,而比老人家我活的更久岁月的也大有人在。”

话音刚落,草屋的门就又一次被推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两个人,一个躬身驼背,是个七老八十的老婆婆,一个玉树临风,一袭青衣宛若临仙,是个二十多岁的男子。那婆婆进来后,道:“不过你也不必气馁,看你于我弟子有父子之缘的分上,我便为你拨一拨迷雾,虽然我料你自己早晚也能悟到,但却必然是百八十年后的事了。”说罢,不等周昌有和动作,那老婆婆抬起左手对着周昌遥空就是一指,一点金芒闪烁,霎时间,就没入了周昌眉心。说也奇怪,周昌堂堂战宿,在婆婆这一指之下,居然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来人正是幽梦婆婆和独孤,幽梦婆婆接着道:“你也不必觉得受挫,刚才一指,我已然用了我一半功力,这样你若能反应的过来,能躲的过去,哪还用得着我为你点拨指路。。还有你,周五小儿,随我出来。”这后面一句,自然是对一旁已然呆若木鸡的周五所说的,言罢,便头也不回的出了茅屋。

周昌本是一脸沮丧,听了幽梦婆婆之言,即刻收敛心神,感受那金光内涵的神奇道则。战宿毕竟是战宿,强者气质从来不乏,纵是不如他人,也很快就调整了思绪,反观周五就差的多了,此刻正呆若木鸡的周五,听到幽梦婆婆唤他出门,便如行尸走肉般地跟了出去。这本是理所当然之事,细细想来,却能见得人和人之间成就之差距,其实可能早早就在茫茫然之间有了定数。

待幽梦婆婆与独孤还有周五出了草屋之后,里面便只剩下周昌一人。四下早已没有人声,周昌紧闭双眼,眉头皱了又松,松了又皱,反复十次有余,终于彻底舒展开来,之后便如老生入定一般,不再有何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