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笑道:“你以为井家的人真的在乎你吗?你当真以为自己现在站在剑域的机会是天上砸下来的一张馅饼?”
井元宸皱眉道:“你、你什么意思!”
就算是井家之人,也并不是谁都有机会进来剑域的,虽说这么一张通行符牌对于家大业大的井家来说不算什么,但井家的子孙众多,金山银山也禁不起这样的消耗,而且进了剑域又不是一定能出得来。
所以往往只有受到家族重视的人才能够进入剑域。
而实际上井元宸在家族同辈之中出身普通,能力也算不上顶尖出色,本来是够不到资格的,可是就在一周前,祖爷爷却忽然将他叫过去,告诉了他这个消息。
但是这些家族之内的事情,井元宸也不认为一个从个边陲小城里出来的青年会知道什么内幕。
应天却并不回答,而是直径往山下走去。
这座山寨里的山匪死的死,伤的伤,更重要的是他们那个领头人,主心骨已经死了,作为内心依托的“神剑”也已经在问剑阁的仁剑手里,这些山匪的人心早散了,再不会掀出什么浪来,就仍他们各自散了就完了。
毕竟在这剑域里也没什么人来管束和处理后续的麻烦问题。
他们这几人要走,当然也就没人想着要来拦阻,唯有瞿良,他手臂酸麻,刚才又不小心吸入了一些雾气,整个人都是委顿的,但是周厉要走,他突然就大声道:“你就这样走了,你不杀我?”
周厉回过头来看向他,对这个当年他很看好的后辈,道:“当年你年幼尚有挑战问剑阁的气魄,纵使如今失了右臂,难道就没有靠左手剑斩问剑阁的决心?你的心气难道便只有这么高?”
瞿良一时被他的话语震慑,蒙尘的心猛然一醒,恍如隔世一般。
周厉停了片刻,又道:“你现今要是真的无处可去,可去附近金精镇内的剑术馆。”
瞿良愣愣望着那几人离去的背影道:“我分明是真心想杀你的……”
应天走在最前面,四人一起下了山。
周厉本想要至少将木槿送回金精镇再赶过去,但是根据那符牌所指向的方位,却是和金精镇正相反,邪剑之事不好拖延,加上木槿强烈要求要跟着。
四人就在山下找到了之前那山匪遗留下来的马车,赶车前往。
所幸那另一座铸剑之地离得这里不算远,是在与金精镇相反方向的一处小村落之中。
说是小村落其实也并不算,因为这个村落早就已经破败不堪,没有活人了。
在被两座高山夹杂的这个谷地之中,村庄的废墟中只有风声。被抛起了多年的农田内堆着白骨,无人知晓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太阳此时已经升起来了,越过了山峰岩壁,落在了村内,但是整个村庄还是显得阴暗又寒冷。
周厉在进入这村落时就已经隐隐感觉到了邪剑的异样气息,神经紧绷起来,毕竟面对邪剑也不可大意。
村落之中大多的房子都已经随着时光的流逝而陈旧腐朽,只有一座位于最中央的祠堂,当年建造时用的是最好的木料和石材,才能够历经岁月也不曾倒塌。
房屋门口倒着三四个人,已然绝命,而周围地面上道道深刻的剑痕表明这里刚才已经发生过了一场恶战。
木质的大门被一剑斜切成了两截。
地上一条血痕一直从门口延伸向了屋内,尽头处倒着一个满身是血污的少年,正是之前山寨之中的那个少年铸剑师,那双已经开始散开的瞳孔深处埋藏着许多的不甘和憎恨。
而少年的面前,铸剑炉炉火正旺,一名文士模样的中年人,将地上被绳索捆住的护道人少年给一把抓了起来,扔向了那炉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