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桃有些无措地站在那里看着两人,不明白刚刚一瞬间是发生了什么。
应天却凝视着小女孩道:“你自然也不是纯粹无辜的小孩。”
“你在方舟之上,见我认出了你那原主人都不知道的洗剑水,所以才将作为养骨所用的药材所制的糖刻意分给了我,暗示我你的身份?
若是运气好的话,我是个嫉恶如仇之辈,知道了其中的因果关系,和你的悲惨遭遇,就会对那人出手,而即便运气不好,你给了我那颗糖,养骨所用的药材对正常人是有毒性的,若是毒性爆发,身为千钧斋的贵客的我中毒,那人也大概率会被千钧斋问罪。
可是这一切都没有发生,所以他之前拉你要离开的时候,你有些急了。”
“我说的这一切对不对?”
应天的声音十分平静,就算在说道,她想要毒杀自己的那些细节的时候,也没有显露出分毫的愤怒。
瘦弱的女孩听着,然后用如同闪动着火光一般的坚毅目光看向应天,咬唇道:“原来你都知道。”
“我一定要得救……我一定要得救!然后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要活着变强,然后杀了那个人!”
女孩在说到“杀”这个字的时候,咬字极重,似是那个人现在就站在她的眼前,而她正在撕咬对方一样,那透露出来的杀气令旁边的盈桃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
应天看着她,然后将手中的剑匣放进了她的怀中。
女孩身上的杀气片刻散去,睁圆了眼睛,惊愕地望向应天。
应天称述道:“制这把剑的重骨是取自于你的至亲吧。”
女孩一时呆住,嘴唇颤动了几下,然后颤巍巍地道:“……为什么……”
为什么你会知道?
为什么要把这剑给我?
她有无数个问题要问,此刻却一个问题都问不出来。
她用力地抱住了那只比她还要高的剑匣,无声地张了张嘴,然后流出了泪水来。
应天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作为这把剑的材料的重骨本身品质并不高,而且铸剑师铸剑的手路也非常糟糕,磬风看不上这把,应天也更是看不上这把剑。
而要说适配,这把剑对与女孩来说也绝说不上是和配,但是就算如此,它对于女孩来说也是至宝,因为于她而言这并不仅仅是一把剑。
而是至亲的骨骸。
女孩无声地流着泪水。
她紧咬着下唇,即使伤心至极,也不发出一点声音来。
盈桃站到了应天的身边,她虽然尚是个仍带着些许天真的少女,但是毕竟从小长在这千钧斋内,对这里可能突然出现的杀人伤人之事十分清楚
她也清楚比起这个女孩,眼前的这个青年才是斋主重要的客人。
她怕拿到剑的女孩突然暴起杀人。
但是女孩却没有这么做,她只是哭了一会儿,然后拉扯着袖子擦干了眼泪,抬头望着应天,倔强地道:“你帮了我,你想要什么?只要你现在不要我的性命,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应天俯视着她道:“好!那我要你这十年间都不许对那个人出手。无论那个人是富贵还是悲惨,你都不准对他出手。”
听了这个要求,女孩眉目间出现了一点怒气,道:“原来你是要保护他!为什么!你跟他有什么关系?!”
应天却摇头道:“不管你信不信,我跟他毫无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