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成明借故出来只是单纯的为了躲避娜莹的目光，他不敢去看，也不想去看。英雄气短，儿女情长。这个无数次出生入死的男子汉，不怕刀剑斧凿，不惧枪林弹雨，唯独是女人的那份温柔，最会让他感到无处安放。

蛋糕店的联络点已经被毛多良带人捣毁，怀揣重要情报的他一时也想不出怎么把它送出去。自己是不能直接和龙云方面联系了，哪怕是间接的和滇军接触以及相关于滇军的一切，最近也要小心谨慎些。虽然不知道娜晶是用什么方法让蒋立新对自己的态度有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但是自己新上任的这个警察局副局长的位置，只怕是个烫手的山芋。背后还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自己，所以肖成明在心里要求自己行事一定要格外的小心谨慎。

咖啡厅是近一年才在宁洱县出现的“新事物”，对于这里的老百姓来说，大多数人历来都想不通的一件事情，就是为什么年轻人喜欢花费昂贵的价钱来这种玻璃房子里买上一杯黑黢麻胡的发苦的黄水。

可在此时的肖成明看来，喝上一口苦咖啡有时候比起喝茶更能让他头脑冷静下来。咖啡厅里的客人零零散散，并不算多，比起外面的面馆来说，甚至可以说是生意冷清。

“老板，来两杯热牛奶。”这是一个身穿蔚蓝色旗袍的知性女子，大概二十五六岁。在女子身边，是一个身穿文明新装的少女，长得青春甜美。

少女上身是腰身窄小的浅蓝色大襟袄，摆长不过臀，袖短露腕，并呈喇叭状，袖口长约七寸，是明显的“倒大袖”，衣服的下摆为圆弧形，并在领、袖、襟等处缀有花边。下身的黑色裙子也比较短，但不曾缩短到膝上。

穿着学生装的少女出现,让肖成明眼前一亮，多少年没有见过了，不禁让他想起当年在南京时候的生活来。

“喂，你看什么看，真没礼貌。”少女重重的把盛有热牛奶的杯子放在肖成明的面前，“小地方的乡巴佬，一看就是没见过女人的样子。老色鬼！”

少女说话声音不小，惹得其他客人的目光围观了过来。肖成明只觉得老脸一热，本来心情就不算好的他瞬间就被这个有些无理取闹的小妮子给激怒了。虽然确实是他失礼在先，但就因为盯着女人看了一会就是污蔑为“干坏事”的，让他不能认同和接受。

“难道我还不能单纯欣赏一下美丽的风景？”毕竟经历过千锤百炼，肖成明一瞬间就压下了火气，神色平静的说道，就像是在讲一段对白。

“美丽的风景！”少女把肖成明的话语当做了夸奖，有点小兴奋，“算你有眼光，不过……你别以为夸赞了一句，就能让本小姐原谅你的失礼之罪。”

很自然的拉开凳子坐到了肖成明的对面，少女朝着吧台招手到，“姐姐，过来做吧，我认识了一个有趣的人。”

是那个身穿旗袍的女子。刚才少女与肖成明之间发生的事情她全程看在眼里，只是微笑以对，并未干涉。如今见少女招呼，她又是微笑的走过来。仿佛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的自然而然。

“这位先生，我家妹妹自小玩闹惯了，小孩子的话语天真，不是有意冒犯。”女子说话温柔中带有一丝不可置疑的肯定，这倒是大出肖成明所料。还以为会为了少女说话几句，却没成想开口第一句就是请求原谅的话语，这让已经准备好责问说辞的肖成明显得有些‘措手不及’。

“再说，一个大男人盯着一个小姑娘看了许久，确是有些不妥吧。”

“额……”

“先生不说话就是原谅你了，小雪还不谢过先生。”女子一番话语说出，竟然没有留下一丝一点让人反驳的余地。既放低了姿态，又让肖成明自觉理亏不好再说什么。

“……”周围的客人都流露出对女子赞赏的眼光，肖成明见状确实不好再说什么了。

“既然得先生谅解，牛奶也喝完了，那我们这就回家吧。”小雪看着杯子里还留着的一小口牛奶，依依不舍的作别道：“牛奶啊牛奶，等我下次再来和你约会了。”完了还不忘特意的看了一眼肖成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