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没杀你？”

“哈哈哈…哈…”

“玉逍门不是不涉武林之事吗？怎么会呢？”

“玉逍门虽说只是一群女流，可在武林中威望甚高，听说半个月前玉逍门的人还杀了几个耀武山庄的人，为了掩人耳目弃尸郁江。就为了三月堂会的事…”

“那岂不是挑衅武林吗？”

……

“哎呀，这都不算什么了…”

“郁江是什么地方？鬼魂地狱啊，那江里不知葬了多少人…”

……

“听说郁江里有水怪你们知道吗？”

“肯定是里面的鬼魂变化的，冤死的寻仇了…”

“骗人的…”

……

萧涵维听了一会儿就退到了人堆外，潘良和萧涵宇都已经被惊醒。大头看着眼前一堆人瞎吹嘘，笑着摇摇头。萧涵宇和潘良倒是听的很认真，江湖很大，他们很小。

夜尽天亮，那堆吹嘘了一夜江湖风雨的人开始三三两两离开，只有石胖子抱着儿子在原地鼻鼾阵阵。昨晚递给萧涵维吃的东西的那人一直在那里没有挪动位置，这才看清是一个体态显瘦的少年。看上去和萧涵宇年纪相仿。他旁边还坐着一个老者和一个随从扮相的人，他们均是猎户的打扮。

可能是猎人的感觉天生敏锐。在萧涵维目光打到他们身上时，那少年身边的一老者回过头来，霎时与萧涵维四目相视。

“哥哥，那是何诺的爷爷。”萧涵宇突然说道。

萧涵维大惊瞥了一眼弟弟，再次看着那群猎人。何诺面带微笑冲着萧涵维招招手，黝黑的脸庞，一双小眼睛嵌在挺直的鼻梁骨根部。何诺爷爷已经回过身去了。萧涵维看着何诺，也是微微的一笑。

把一切看在眼里的大头知道萧涵维真的是生气了。说道：“他们应该是普通的猎人。昨晚他过来和小宇说了几句话…”

“昨晚还怎样？”萧涵维目光迅速转向大头。“昨晚天是黑，可我没瞎。现在能看出他们是猎户，这还用你说！”

潘良看着萧涵维和大头，萧涵维的语气让他感到胆怯。从小到大他从未看到过萧涵维如此生气，心里暗暗说道还好自己没拿那人的东西。

“哥哥，昨晚你和那群人说话的时候。何诺还给过我东西吃呢。”萧涵宇小心地说道。

萧涵维压住一腔怒火，看了一眼潘良。

“给潘良也给了，他不吃被我给吃了。”萧涵宇继续说道。

潘良偷偷揪了一下萧涵宇的衣服，暗示他不要再说了。

大头走到萧涵维身边坐下来，歉意地小声说道：“殿下，是我太…”

“别说了，”萧涵维转头看着不远处的何诺几个人。何诺再一次回过头来看着萧涵维，然后起身朝着萧涵维走来。大头站起来迎上去，问道：“这位小兄弟，有什么事吗？”

“大叔你让一下，”何诺朝着萧涵维径直走来，问道：“我给他们东西有什么错吗？”

萧涵维站起来面对着何诺一时语塞。“哎呀，何诺你错了，是大头哥不是大叔。”萧涵宇对何诺说道。

“这么老，明明是大叔吗。”何诺说道。

潘良走到何诺面前，生气地说道：“我告诉你，他是我大头哥不是大叔。你再这样叫他推他，我就不客气了。”

三言两语间石胖子已经被惊醒。同时围上来几个人一起看着眼前正在争吵的两少年。

大头冲着萧涵维笑了笑，将两人分开。这时候老者也跟其随从走了过来。

“都散开散开，看什么看…散开…”老者身后的随从说道。围上来的几个人瞬间走开了。

“诺儿，不得无礼。”老者将何诺拽了过去。

“我这孙儿性子烈，冒犯了。”老者看着大头说道，再看了萧涵维一眼。“听你刚才所说，莫非认为我们对你们有所图谋不成？要不是我们的家离这里不算太远，要不是看这两少年和我孙儿一般，我才不会让诺儿搭理你们。真不识好歹。”

萧涵维向老者躬身一礼，说道：“老人家，在下失礼了。我这两弟弟随我经商，今逢乱世盗匪猖獗，所以事事留意，还请见谅。”

老者听到萧涵维的话，大笑了几声，说道：“哼哼，乱世…乱世，能说出这样的话，没看出来你小子虽年纪轻轻，却还长了几寸反骨。”

萧涵维自从看到这么多难民后，一直都心绪不宁。刚才一时性急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要挽回已经来不及了，只希望这位老者不要再抓着话头不放。

“小子，说话要注意，野兽多凶猛。那有时候都得学着屏气敛声地生活。”老者把头靠近萧涵维，低声地说道。

“老人家，我们误会了您的好意。我向你赔礼，但是别再因为一句无心之言揪着我们不放。”大头说道。

老者看着大头，说道：“也罢，年轻人就是嫩啊。诺儿，我们走。”

老者回头带着孙儿何诺正要离开，忽见一只脚从何诺眼前踢下来。何诺胳膊一挡被潘良逼退了好几步。

萧涵宇看着发生的事感到吃惊，上前挡住了潘良，说道：“干嘛，别太横，是我们误会了人家。人家也不是故意冲撞大头哥的，大头哥都没说什么，你急什么呀？”

潘良听了萧涵宇的话更加生气，怒斥道：“你个没良心的，你吃了人家给的东西，欠人家恩情。我潘良可不欠他什么，你给我滚开。”

“好啊，来啊。有本事再踢我一脚试试。”何诺指着潘良怒吼道。

萧涵宇被潘良一把推开，差点摔倒。幸亏一边的大头迅速上前接住了他。何诺见潘良不依不饶，也是怒火冲天。提起拳头就朝着潘良打过去。萧涵维见此不妙正欲阻拦，突然看到两少年不但没有缠打在一起反而各自瞬间像是被弹了出去。潘良和何诺几乎同时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打中胸膛。退了十多步后各自被对方的人接住，潘良看了一眼接住他的是老者的一名随从，冷哼一声之后挣脱开，再次朝着何诺打过去。却不料被大头一脚踢翻在地，被萧涵宇死死地按在地上。

何诺知道接住他的是萧涵维，看也不看就直接推开他，正要冲过去就被老者拦住。

“爷爷，你为什么…”何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老者打断。

“臭小子，我还管不了你了是吗？”老者生气地说道，又看了那随从一眼。“把这臭小子给我带回去。”

何诺很不服气，但是爷爷的话他不敢不听，而且他也拗不过爷爷的随从，只能不甘心地被带走。

潘良已经从地上站起来，气息粗犷，整个身体被大头束缚着，但是眼睛一直狠狠地盯着远去的何诺。萧涵维上前对着老者又是躬身一礼。说道：“老人家，弟弟被家里人娇惯坏了。多有得罪还清见谅，在下日后定当严加调教。”

“哈哈哈，管教倒不必，这娃性子烈，还真有点我们那里人的味道。”老者笑道。“这样的性情依我看是娇惯不出来的，倒像是山间的小野兽，被逼出来的。”老者说完转身离去。

萧涵维心里感到震惊，看着老者的背影，萧涵维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石屠生和他爹石胖子看着发生的一切，两人目瞪口呆。周围其他的人已经散去了大半，远处的地上躺着的几具枯瘦的尸体，正被朝阳照的通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