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陛下喜欢战争吗？”楚湘问。

颜洛叹了一口气说道：“以前喜欢，那种一声令下万军齐发，在战场上冲锋厮杀的感觉，让人热血沸腾，那时候觉得整个天下都在等待被征服，后来……”

她顿了一下：“后来就没机会出去了，一说要出去就一群人要死要活的，别说去战场了，连京都出不去，整天在宫里，提心吊胆地等消息，没意思透了！再后来……”

颜洛没有说下去，她缠好纱布，叹了一口气：“好了。”

再后来，在灭楚一战中北辰阵亡，从此战争对她只是一种手段，结果对她来说只剩下胜负得失，再也没有了所谓征服的快意。她开始厌倦战争，厌倦征伐，虽然她的军队已经强大到无坚不摧。

“多谢陛下，我这手被伤过很多次了，每次都是这个地方，可是过些时日，一点痕迹都没有了。只需要一点药，一些时日，一切都完好如初了。”楚湘晃了晃自己的手。

颜洛摇头道：“你这算什么伤？真正的伤，是不会消失的，甚至不会愈合，无药可救。”

楚湘重新坐下来，然后再给她倒上一杯茶：“时间能治愈一切。就跟这茶一样，时间久了都会沉淀下来，变得清澈。人生多苦难，只有等待那些伤像这些茶渣一样沉下去，才能心境清明，才能品味到留下来的茶香。”

颜洛抬眼望了望他：“你以为什么事情，都能这么容易沉下去吗？何况有些事情，有些伤痛，不是一杯一壶这些方寸之器物能装得下的。”

颜洛忽然意识到，她不知不觉中，跟楚湘聊得太多了太深了，她不想跟楚湘聊这些。

她摇摇头：“不说这个了。”

忽然，她感到身体一暖，楚湘居然缓缓地抱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