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柳疯子年纪大了些,因为烂赌喝酒,身体素质也很一般。不过,这人急眼了之后,打起人来也是很厉害的。至少他从追着打,到把这个瘦小的男人按在地上打,用足了力气。眼瞅着这个瘦小的男人已经没有还手之力,皮青脸肿,还流了不少的血。
肖小三低声说:“这得拉住了,否则就打死了。”
我看了看,相信他的判断力。“行吧,拉开吧,把那个瘦小的男人捆起来,这人就是杀害王氏的凶手。”
这话一说出来,除了南厂的人,其余在场的人都愣了愣,才开始窃窃私语。杨大人不敢靠近我,但结结巴巴地在旁边说:“大人,这是什么情况?”
“别废话,让你的人赶紧过去帮忙把人给捆上,然后给柳疯子治伤上药,收拾一下。”反正也不打了,我就安心地坐了下来,瞅着他们的行动。很快,肖小三就把人拎到我的眼前,捆得也很结实。
“孙小宝,还打算看热闹呀?说说呗,你是怎么把王氏杀了的?”我其实特希望现在手边有一杯茶,让我掀盖子吹浮叶,可以装腔作势一番。真是可惜了,没准备周全。心里小小的遗憾了一下,多好的耍官威的时机,可惜了。
“大人啊,小人冤枉啊!”这个瘦小的男人已经被打得口齿不清,眼睛都肿了起来。不过,依然还是不肯承认。我还没说话,柳疯子又冲了过来,踹了他一脚。肖小三又赶紧把柳疯子扯到了一边去。
“柳疯子,你先一边去,不许过来。”我喝了他一嗓子,“够了,我都知道了。”
柳疯子看了看我,忽然跪了下来,呜呜呜的哭了起来,然后还一直磕头,锤心口。我叹了口气,尽量把声音放得柔和了一点,“好啦,我知道了。刚才呢,就是故意激怒你的。别委屈啦,赶紧一边坐会,我把这事情弄完,咱两好好说说话,成不成?”
柳疯子抹了抹满脸的鼻涕眼泪,又磕了一个头,才被肖小三扯到旁边,让衙役们继续做简易的包扎。毕竟,这打人的人也是受了伤。
“行啦,孙小宝,本官既然能够叫得出你的名字,就知道你犯得事情。你若是不想再受皮肉之苦,就赶紧交代。”我又转向了这个人。不过,此时人群中又冲进来不少人,大喊着“冤枉啊”,然后跪在我眼前。衙役们也学乖了,立刻把人往后面赶了赶,尽量不要靠近我。
“你们是谁?”我问道。
“我们是孙小宝的父母和叔叔婶婶。”这几个人喊得不太整齐,但看起来也是很焦虑的样子。
“你们也闪到一边去,听听孙小宝怎么说吧。冤不冤枉这种事情,可不是你们来定的。”我嘿嘿笑得比较瘆人,几个衙役持起了长棍,直接赶人。
“大人啊!冤枉啊!”这几个人还有点不肯消停,“小宝虽然平时好赌,也有小偷小摸的习气,但是绝对不会杀人的。”
“小偷小摸不制止,好赌也不是错,最终就是杀人抢劫。”我看着孙小宝,“你说说吧。”
“大人啊!”
“不知道怎么说是吧?来,先说说自己的名字,年龄,家里是做什么的?这不用大人教吧?”我眯着眼睛,越发厌恶他,一点都不痛快。
“孙小宝,二十一岁,家里是城西开杂货铺的。”在肖小三的阴影下,孙小宝进行了自我介绍。
“王氏退婚的时候,给了你多少钱?”我问道。
“一千两。”这话一说出来,围观群众又都倒吸一口凉气,果然是很多。
“你这一年赌赢过么?哦,对了,这种事情不能问你这种烂赌之人。”我冲着外面的围观人群问道,“你们有人和孙小宝一起赌博的人么?说说呗,他这一年手气如何?”
八卦的人,爱说的人特别多。立刻就有人提供线索,说孙小宝这几年来都是豪赌,然后输的很惨。可以没过几天,就又忽然有了很多钱,然后又来赌博。本来以为他是拿了杂货铺里的钱,可是杂货铺依然在经营,也没有看到什么资金周转不灵的事情。
赌博的人一般也很少关心别人的本钱,现在说起来,大家开始怀疑了,毕竟孙小宝的赌资来源不明,这就是疑点。
“孙小宝,幸好没有让柳石榴和你结婚,否则就是王氏杀你了。”我从怀里掏出了柳疯子之前一直拿着的金戒指和金镯子,嘿嘿笑道:“王氏,你说是不是呀?幸好你还留了这个金戒指,这上面的牙印和孙小宝缺了一颗门牙的印记刚好能够对上,你真是不错呀!”
人生在世,全靠演技。我这句话说出来,看起来就像是通灵一般,把孙小宝看得浑身颤抖,紧紧闭住自己的嘴。“去去去,把孙小宝的嘴掰开,让我看看另外一颗门牙还在不在?”恶人自有恶治,反正是不能客气了。衙役们也力气不小,直接把孙小宝的下巴掰脱臼了,果然是缺失了一颗门牙。
“赶紧装回去,让孙小宝说说是怎么杀人的。”我摸了摸金戒指,看着他。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金戒指,终于低下了头,用头着地,狠狠地磕头说:“大人饶命啊,饶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