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很快,转眼第七天到了。
一早,“一条龙”就带着他的徒弟大牛来了。现在的大牛很七天之前相比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当然是人靠衣裳马靠鞍,大牛现在完全就是暴发户的气质,跟在“一条龙”的身后,颇有一种狐假虎威的感觉。
高建昌坐在葫芦架下面摇着蒲扇,喝着茶,指挥着我继续整理葫芦藤,顺便还拔了院子里的野草,真是把我累坏了。肖不修带着人没出来,都在屋子里面。但我知道,他们这群人也是忍不住,一定会打开窗户看热闹的。毕竟,对于这场赌局,大家的关注度还是很高的。
另外,高建昌也把这个消息放了出去,所以临近的一些爱热闹的人也都跑了来,院子里倒是很热闹。“一条龙”看到灰头土脸的我,明显又愣了一下,问道:“高老板,这是你的徒弟?那个好看的女徒弟?”
“是啊。”高建昌看了我一眼,“嗯,就是她。”
“我记得之前还是挺漂亮的一个女娃娃,现在怎么跟村姑一样。”‘一条龙’真是不会说话,我都想用扫帚扫他。
“做我的徒弟,不能美貌,不能娇气。这孩子还可以,至少能吃苦。”高建昌明显看出了我的不开心,忍住了笑。
“好吧。”反正“一条龙”对于我的美丑无所谓,他的重点在于赌局,所以马上说,“我没所谓的,你随便说就好了,我全都奉陪到底。”
他和大牛自顾自地就找了椅子坐了下来,一点礼貌都没有。我在心里鄙夷了一下,我很讨厌这种人,至少表面上的礼貌应该有吧。所以,什么师傅带什么徒弟,这大牛原本那样畏畏缩缩的人,现在也变成了这样。
我拍了拍手上的泥,从葫芦架下面一排的小酒坛中挑了一坛,然后拿出了一摞碗,把酒到了进去。“反正呢,就是听我的。大家先干了这碗酒,我再来说说我们今日的赌局是如何的。”
高建昌直接先带头干掉了一碗就,“一条龙”看了一眼,也端起了酒碗。大牛倒是在一边小声喊了一句“师父。”
“放心啦,这么多人,这种重要的日子,我要是真的傻,才会给你师父下毒呢。”我看了一眼大牛,“你也喝一碗吧,味道还不错的。要不是师父说不让我喝酒,我一定要好好喝一坛的。”
“你怎么了?”大牛是很不聪明的样子。
“我在吃中药呢,不能喝酒的。”我总不能告诉他是肖不修给我下了禁酒令,随便扯个理由还是可以的。大牛觉得这个理由很有道理,所以也就没有说什么,也自顾自地端了一碗,喝了下去,然后对他师父说:“还行,味道不错。”
“一条龙”这才也喝了这一碗,入口辛辣,回味甘甜,他砸吧砸吧嘴说:“不错,这是陈年的状元红。”
“嗯,没错。您觉得这酒还可以吧?”我把酒坛子放到了地上。
“不错,是好酒。”“一条龙”作了肯定性发言。
“那好了,现在咱们就这样。这葫芦架上的葫芦,您随便挑一个。让大牛来随便摘一个也成,太高了,我都够不到。”我抬头看了看这几百个小葫芦,也挺难选择的。
大牛看了一眼“一条龙”,“一条龙”有些疑惑,但之前既然已经说出来随便我来定制赌局,他自然也不再多问,就冲大牛点点头,让他站在凳子上,伸手摘了一个小葫芦下来。
我接了过来,看了一眼,就跟高建昌要了一把菜刀,直接切开了葫芦嘴,挖出了葫芦籽,然后把刚才桌子上还没有喝的状元红倒了进去,又把葫芦重新放到了桌子上。“咱们这样赌,您猜猜这葫芦里装得什么酒?猜对了,就算您。猜错了,就算我赢。如何?”
“一条龙”和大牛看着我,眼睛中充满了迷惑。“这算是什么赌法?刚才坛子里的酒大家都喝过了,就是状元红,难道你倒进了葫芦里,就能变味了?”
“那您不敢赌?害怕我掉包?这碗里还有一点残酒,要不您尝尝?要不,您就再摘一个葫芦,自己倒酒,坛子在这里。”
“一条龙”生性多疑,又是爱出老千的人,自然是信不过我。所以他一听这话,就立刻站起了山,在葫芦架下面转了好几圈,才千挑万选摘了一个葫芦,又左右看了半天确定这葫芦没有被做过手脚之后,照着我刚才的样子,锯开了葫芦嘴,掏出了葫芦籽,然后把状元红倒了进去,放在桌子上,得意洋洋地说:“我猜这里面是状元红!”
我找了个空碗,把“一条龙”的酒倒了出来,说道:“这个不是状元红,就是最普通的老爹酒,每个酒铺子里都有的那种。”
“不可能!”大牛先站出反驳,“我师父刚刚倒进去的就是状元红。”
“那你尝尝呗。”我指了指桌子上的酒碗,“反正你们全程都看着呢,我什么都没动,我连酒都没碰过哦。”
大牛没有喝,因为他不会辨别酒品,所以就眼巴巴地看着“一条龙”,“一条龙”有点迟疑,还是那句话,疑心重的人对什么都怀疑,对什么都害怕。他看了看高建昌,高建昌笑眯眯地伸手示意,让他随便尝。他又看了看我,我耸了耸肩,随便他。“一条龙”这才端起了酒碗,先闻了闻,然后喝了一口,立刻脸色就变了。“怎么可能?我刚才倒进去的明明是状元红,现在为什么是老爹酒?”
围观的人一片哗然,既然“一条龙”都发出了疑问,就证明这酒的确已经不一样了,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酒变了味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