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不修没有带南厂的侍卫,只有他和影子两个人。所以,我在说抓人的时候,他们两个互相看了一眼,估计一是质疑我说的话,二是在掂量自己能不能抓一饼铺的人。我赶紧说:“饼铺有一对老夫妻和一个男伙计,你们可以的,快,别让他们跑了。”
话音还没落,这两人就冲了出去,我也赶紧扒开救火的人跟着去抓人。肖不修因为和我一样,有一身的水,动作略微慢了一点,影子的速度快一些,等我赶到的时候,地上已经躺着那对老夫妻两,影子揪住了那个男伙计,肖不修一脚踹了过去,我都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不由得龇牙咧嘴,替他疼了一下。
“知道为什么抓你们吧?”我跟着后面狐假虎威。
“你是魔鬼!”那个老一点的夫人躺在地上吼道,那个老一点的男人也在喊:“你是潘安的鬼魂么?”
“嘿嘿,我要是说我是潘安呢,你信不信?”我的笑容也不太可爱了,因为这两人坐实了自己就是杀人凶手,还有什么要客气的么?连潘安的鬼魂都说出来了,看来就是怕了。
“你!”他们两人估计倒地的时候也摔得挺疼的,满脸的扭曲。
肖不修擦了擦脸上的水,又看了看我,“凶手?”
“是啊,还真的挺狠的凶手,下手都不轻,我要真的是潘安,可能大嘴巴都要抽过去了。”
“那你抽一下吧。”肖不修冷冷地说。
“别啊,我怕我手疼,我这胳膊的伤才刚刚好,我可不想再手上了。”我举了举自己手上的胳膊,肖不修又不想看我了。
“让让让……”京畿府巡逻的衙役们赶了过来,估计这几天火灾有点多,他们居然身上还背着水桶和盆,一副随时救火的样子。所以,当这么大热闹出来了,他们就立刻被围观群众指路找到了我们,一看见是我和肖不修,立刻见礼鞠躬。
肖不修的官威又拿出来了,只说了两个字:“绑了。”
这几个衙役立刻掏出了绳索先把三个人捆了起来,不过看起来这三个人也伤的不轻,肖不修和影子下的脚,只是吐了几口血,应该算是很轻的了。
“大人,下一步咱们做什么?”衙役们现在是和南厂已经要多熟有多熟,对肖不修也特别恭敬。肖不修看了我一眼说道:“你问她!”
“哦,小七大人,咱们下一步做什么?”衙役转过身来问我。
“内个啥,能给我找块布来么?我擦擦脸和耳朵,全是水。”影子这一水缸的水都先紧着我倒下来的,我觉得我里面的内衣都湿透了,怎么也应该先擦擦脸再说吧。
肖不修是个行动派,立刻把饼铺的门帘子拽了下来,裹在了我的身上,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块丝帕子擦脸。我毫不客气地自己拿了过来,先擦了擦耳朵眼。“幸好是夏天啊,还在三伏天里,这要是但凡冷一点,影子,你就要害死我了。”
影子笑了一下,看到这么多人都在,他闪身就不见了。肖不修皱着眉头看着我,一脸的问号。“别皱眉头啦,案子已经破了!放心吧!这绝对是凶手,错不了。”我的心情还不错,特别是看到他们的反应,更证实了我的推论,所以我心情好了很多。
“你们陈大人呢?咱们是在这里审?还是回京畿府?不过我希望在这里审,因为潘安还看着呢,还是要替他讨一下公道的,虽然我和他不熟。”我左右看了看,发现这个饼铺地方实在太小了,“找个人去把他们家的米酒都搬过来,搬到潘安的院子里。咱们要挪到潘安的院子里吧,虽然说是烧了,但也刚刚好扑灭了吧。”
因为着火的就仅仅是潘安那间卧房,潘安家里院子里一点杂物都没有,所以也着不起来大火。邻居们扑救地也很及时,火灭了,房子烧了,索性还没有塌。地上虽然都是水,半空里也飘荡着大火烧过后的烟味,烧了半截的窗户黑乎乎的,看起来也挺令人伤感的。
肖不修跟着我站在院子里,饼铺的三个人都捆好丢在地上,陈大人也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同时肖小三肖小五等侍卫们也都跑了过来,高秉文和柴文进也都跟了来,一看到我湿漉漉地站在那里,柴文进立刻把自己身上的外衣脱了下来给我披上。
“别啊,你这个样子不合适吧?”我瞅着柴文进裸露的上半身全是肌肉,暗暗咽了一下口水,高秉文也跑过来把衣服脱了一半,递到我手里,“要不,你用我的衣服擦擦头发。你手里那个小丝巾实在是没啥用啊。”高秉文这身材一般,肌肉少了一点,还有点白,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嗯,家里有钱真好,但真的只是家里有钱,他自己没钱,还没什么支配权。以后万一他一激动,娶好几个老婆,大家在一个屋檐下,最后吵吵起来,不知道会不会很难受。我从一块腹肌居然想到了这么事情,果然是喝酒使人犯傻,但不喝不能破案,我也是挺纠结的。
“嘘,小声点,那丝巾是肖大人的,小心他听到揍你军棍。”我立刻制止他,高秉文嘴角抽搐了一下,还是坚持说道:“没事,肯定比你的军棍少太多了,我一点都不怕。并且,咱们怎么也是要先把头发擦干净,要不然实在影响你的光辉形象。咱们南厂的破案高手肖小七,已经很有名了,虽然天色暗了,但是貌美如花的名声还是要的,对吧?”
“说的对啊!”我立刻同意了他的说法,马上抱着他的衣服对我的头发一通乱擦,弄了五六分干,然后让高秉文帮我把头发扎了起来,又快速地整理好了身上柴文进的外衫,虽然有点不伦不类,但是,咱胜在颜值高,即便是穿个破布也是美的。这是高秉文的原话,我深表赞同。
肖不修一直和陈大人在说话,这两人倒是时不时地瞟我一眼,然后看看地上躺着的三个人,这三个人吐了几口血,那个年轻的伙计还开始呻吟,估计是踹断了肋骨,实在是疼的难受了。
“行啦,别哼哼啦,你们烧死你们家闺女的时候,怕都没难过吧?”我们在院子里掌起了灯,陈大人京畿府有钱,立刻让潘安的院子亮如白昼,每个人的表情都很清楚。他们听到我这句话,忽然神色大变,特别是那个妇人喊道:“你说什么?我女儿怎么了?”
“哟,你不知道啊,你烧死了你的女儿,你居然还有心情卖饼子,真是铁石心肠,或者是歹毒。”我冷笑了一声,“当然,也有可能你不知道你把你的女儿烧死了,因为你一心只想烧死潘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