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好晕……

你晃晃悠悠地从床上起来，手肘支撑着身体。天已经大亮了。

唔……好晕……

天地似乎变成漩涡中的颜料，每个色块都拉成长长的丝线。手臂一下失去了全部气力，于是你软绵绵地裹着被子躺回床上。

你恍惚中看见了许多东西，不需要马的车、会发光的琉璃、能自己洗衣服的铁桶……你不知道它们是从何而来，但充满了好奇心。你打算过几天下山时去看看有没有这样的东西。啊，怎会有如此熟悉的感觉？你在朦胧中畅游了很久，很久，眩晕感却一直没有消失。难道是睡太久了？你疑惑地问自己，随及又想到昨天明明是在冥想修炼。怎么会这样？

「思雨怎么还不起床？太阳晒屁股啦！」门口传来扬琴般动听的女声。

你不需用劲，头可以自己侧向房门。

「师尊……早安……」

你清晰地听见自己说话，却无法相信是你自己的声音。天啊！怎么这么缺乏中气？

「什么师尊嘛，叫娘亲。欸？思雨雨你不舒服吗？」

「唔……」你再也说不出一个字了。

「哎呀，真是不小心。我看看。」

白发美妇走到你床前的回廊，从梳妆台下抽出一张凳子。

「来伸手给娘亲。」

美妇将手放在你的被子外，她温润似玉、肤如凝脂的葇荑一览无遗。

你一动不动，面色潮红。

「咦？崽崽你果真一点力气也没有？」

见你毫无反应，苏芷晴的手就钻进你的被窝里。好冷的手！你不禁打了个寒战。苏芷晴的反应却与你恰恰相反。

「好烫！娘亲去找梓妍阿姨来。」

你可怜兮兮地看着她，眼里的高光不住地转悠。她轻轻刮了一下你鼻梁，低头笑笑：「安啦，娘亲又不会丢下你不管。崽崽又不像娘亲一样全是狐狸，娘亲也没有办法。好好躺着，我很快回来。」

你安静地躺在床上，闭上眼，不去看那些会让你更加晕眩的雕花。你仿佛正在一艘航船上，波涛不停地摇晃船舶，你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又一次失去意识。

好像有什么温暖的软软的东西搭在了手腕内侧。

你在一片彻底的黑暗中隐约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她想得太多了，这个方子是清心安神的，煎好喂她喝。你呀，这孩子自小身体就不好，怎么还让她这么劳累？既然都把人家捡回来了，就不能用点心吗？」

「我冤枉呐！思雨这几天可是一直在玩的……」

「她没有什么心事吗？」

「我哪知道嘛……额，不是，我是说应该没有。」

「摊上你这么个不靠谱的，她也是够倒霉的。算了，我在这等着，她醒了我再问一下。」

……

「哎！苏芷晴你怎么总是毛手毛脚的？药要洒出来了！哎！」

……

「怎么还在睡？要不要叫她起来喝药？」

「你……这孩子跟着你活这么大真是不容易……还要我再说一次吗？药只是调理，剩下的还得靠她自己。让她好好休息。」

……

窗外黑漆漆的一片，你的窗前摆放了一颗夜光珠。你稍微有些力气了，斜倚着起身。忽然，你的视线被两团柔软挡住。

「呜哇！崽崽你终于醒了！吓坏娘亲了!」

「师尊……别闹。」你竭力推开苏芷晴，想挣脱她的怀抱。意料之内的失败，你的手脚现在还软得像棉花一样。

「叫娘亲」

「……」你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人。

「叫娘亲，叫妈咪也行，不然我不放你哦」

你屈服了。唉，为什么要被威胁才服从呢？

「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