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誉和于婉娘的运气说好也不好。
当时月黑风高,也看不清脚下崎岖不平的山路,孟誉是搀扶着于婉娘深一脚浅一脚,跌跌撞撞的往山上跑的精疲力尽的时候,两人都掉到了陷阱里。
两人都摔得头晕眼花,浑身都疼。
万幸的是,猎物都是活的更值钱,这边的猎户就没在底下弄一些扑兽夹和尖刺什么的,只是把陷阱给挖的更深一点。
确保野猪掉下去也跑不了。
要是孟誉没有受伤,这两丈来高的陷阱也困不住他。
但是他现在受伤了,右手使不上力,还摔得受伤的地方更严重了,这就像是困兽一般无能为力了。
他很内疚:“婉娘,是我连累你了。”
“说什么傻话呢,咱们夫妻不就是应该同甘共苦的吗?”于婉娘更担心他的伤势:“再说你也是为了我才受伤,说起来还是我连累了你。”
“现在咱们身上也没有药,你那肩膀上的伤怎么办?”
主要是起火的时候他们都已经睡下了,猛然间听到着火了,都来不及收拾行李就跑了出来,谁知道差点被弓箭射成刺猬。
幸好当时两人好歹还是披上外套的。
要不然就算是不被人杀死,也会冻死。
孟誉跑进山后就已经把肩膀上的箭折断,只留箭头在肉里,现在他也不知道孟三他们最终能活几个。
他抬头看着上面,可能是陷阱上铺了不少干草,此刻黑漆漆的一片,连星星也看不见。
“别担心,等天亮了再说。”他用没受伤的手把她搂在自己的怀里,安慰她:“别怕,孟三他们很快就能找到咱们了。”
等到了天亮,陷阱里的光线也很弱,幸好孟誉有随身携带金疮药的习惯。
他咬牙拔了箭头,鲜血瞬间喷了出来,把随身携带的金疮药都让于婉娘给他敷上,再撕下里衣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等于婉娘把他的伤口处理好,也被那鲜血淋漓的伤给吓得浑身冒冷汗。
现在他们只能盼着有猎户能发现他们,那两人都能活下去。
要不然,两人就只能应了那句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了。
然后,两人的肚子就开始咕噜咕噜的唱歌了。
于是两人都一起明白了什么叫做饥饿难忍。
孟誉还安慰她:“婉娘再忍忍,这边的陷阱费了大力挖的,人家肯定三两天的就回来看看。”
但是他们不知道,猎户们听说了四海客栈的灭门惨案后,一时之间都不敢往这边来。
幸运的是,他们这边的陷阱比较隐秘,两人都听到有几人边抱怨他们太会跑,还抱怨这次老大没打听好,这生意亏大发了,死了好几个兄弟才只收了六千两银子。
于是孟誉他们就更不敢吭声了,万幸也没被人发现。
等他们在陷阱里待了两天一夜,不仅是人饿的前胸贴后背,更雪上加霜的是,孟誉伤口没得到很好的处理,人也开始发热了。
于婉娘抱着昏昏沉沉的男人,心里涌起了无限的绝望,觉得自己和他怕是不能活着回去了。
可是她不敢哭,怕他听见更难受。
她也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恍惚间听到有人在喊‘慕佑德,肖秀珠你们在哪儿’
她听到这曾经恨过怨过的两人的名字,不敢置信的睁开眼睛。
她可不觉得他们俩也会在这边失踪,那会不会是有人来找他们的?
按着他们现在的情况,要是外面人喊得是他们原来的名字,那还真的不敢答应,谁知道来人是敌是友呢?
但是他们喊得是慕佑德和肖秀珠,于婉娘也不敢答应啊?
她唤醒孟誉,很不安的问:“夫君,外面的人喊得是我前夫和他现在媳妇的名字,但是除了昭昭没人知道他们的名儿吧?”
“但是昭昭也不可能在这儿啊?”
“你说我们要不要答应啊?”
“别怕,肯定是自己人。”孟誉却认为是孟三带人来救他们了。
他不敢说去年两人相遇的时候,他还让孟三回去查了下她们母女的过往,那哄人的甜言蜜语张口就来:“是我无意间和他提起来过,庆幸你我姻缘天定,庆幸慕佑德瞎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