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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王陛下的到来无疑引起了一番波澜。
他穿戴着装十分整齐,手臂放在主座椅上的一边,用于衬着脑袋,威廉二世的目光随意打量着舞场。
看着那些对他心生畏惧的臣子,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也不说话。
除了蒂洛,他很有胃口的品尝着一只烤鸭,甚至还是用手撕,这样粗鲁的举动在宫廷里简直格格不入。
骨子里的不适感让他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开口说话的语气也不咸不淡,
“首相先生,在用餐时是否该注意些形象呢,毕竟这可是魏玛家女儿的成人礼。”
“的确是我失礼了。”
蒂洛用纸巾擦拭手指,笑起来是牵动了脸上的疤痕,“陛下有什么事要交代吗?”
“不算交代,社会改革法进度如何?”
“纲要和内容已经全面改良过,随时可以启动。
而议院中有许多声音阻挠这项法律的颁布,但我想他们最终都会同意。
唯一的问题只是国库中抽不出更多资金,这可是件麻烦事。”
索伦斯首相在谈及这件事时,若有若无的笑。
社会保障的本质便是二次分配,唯有足够厚实的家底和长期投入,才能见效。
听到这样的汇报,威廉二世只是轻嗯了一声,并没有做出表态,也看不出来他脸上是愤怒还是忧愁。
现在国库每年开支的几个大头分别在军事、教育、重工业几个板块,根本不可能从这里面将资金抽出。
至于还有一笔重要支出,则是他心心念念的永动机,这个项目前期已经投入了太多成本,决不能中途停下来。
这些钱无论是谁都不许动。
一轮尖锐的交锋过去,无论是谁也没有表态,蛋糕就这么大,军事、教育科技各分一块大头。
蒂洛在新的律法中又将一部分转移到民生,动动嘴皮子固然简单,可要是动了其他支出板块,就会有人找你拼命。
“陛下,索伦斯首相。”
在他们交锋时,一道温和的话语暂时打断了彼此对话。
比起在场王子们花里花哨的礼服,魏玛公爵的穿着还算朴素,他脸上似乎永远都挂着笑容,让人很难讨厌起来。
“你来了,我和首相正在谈一些事,不如你来做个评价。”威廉二世嘴角扬起,语气很是轻快。
“我认为关于永动机的研究,该放在最前面,已经取得很大突破,我想不会花太长时间这些年的投入都能逐渐收回。
但首相先生则是认为,改善民生更加重要,但我觉得拜亚人民的生活过得已经足够好。
即便有些不足之处,等到永动机的研发成功,马上就能弥补人民,所以你怎么看?”
蒂洛·索伦斯面色冷峻,却也将目光转过来。
这个问题也是一次拉拢,国内最有实力的魏玛家族,他们的财富和人脉支持可以加快促成某一方的理念。
如果他想加入某一方,则是会选择那方调出的优先国策。
听到问题以后,魏玛公爵异常平静,从他如湖水般的眸子里,也不惊讶于他们会问这件事,脸上仍然是笑眯眯的表情。
“其实在我看来,对永动机的长期投资,还是社会福利的改革,对拜亚来说都是一项十分英明的国策,都会对这个国家有着深远影响,可惜要区分于先后。”
魏玛公爵说话时略显遗憾,却也是滴水不漏。
至少在明面上不去得罪这两位。
“而且这个问题太过仓促,我一时也没能想好,现在我全身心都在艾琳娜身上。
对我而言,看着她能高兴,才是最令我高兴的事。”
蒂洛摸着下巴琢磨他的内在语,“魏玛小姐年纪还小,跟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一同在密斯卡,至少现在完全不用考虑别的事,以后的事也该由公爵你决定才是。”
而威廉二世眼中则闪过一丝不悦,他不喜欢跟谁讨价还价,
“成人礼既然开始,不管是谁也该肩负起国家公民的责任。
正是因为人人如此,才有了现在的拜亚,了不起的拜亚王国。”
“看来在观念上,我跟首相先生的想法比较一致。”
魏玛公爵脸上露出合适的笑容,很怀念的认真说道:“艾琳娜她母亲自从产下她后便去世,她从小便很孤单。
我平时事情较忙,这个孩子从小便活得孤苦,懂事,即便有时受了委屈也不向我声张,怕我因为她的事而分心,所以总是默默的承受委屈。”
“所以?”
“我会尽量维护她的想法,不愿去逼迫她做些不愿意做的事,还请陛下、首相先生体谅我的心情。”
魏玛公爵的意思已经足够明显,这是一桩交易。
秤的一头是整个魏玛家族的支持,难以想象的财富、人脉、还有大家族的百年底蕴积累。
令另一头却只是个微不足道小姑娘的命运。
这让交易看起来,甚至让人觉得啼笑皆非。
“我还以为像魏玛公爵你,该担忧的是这个国家朝政上的大事。”
威廉二世的语气玩味。
后者在国王前的头颅稍微低下,“还请您恕罪,因为在公爵这个头衔之前,排着另一个身份。”
“还有什么比这更有重量的身份?”
“一位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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