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身在归冕州梓京托“祭母”之由、实则过着郁闷生活的邢定天从李淑媛手中接到一封揉皱了的书信时,听见她所说的话,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清晰记得郁隆合战前,姜瑾曾经送给他三个草囊,但小和尚海慧却仍旧没有任何确切的消息。拆开书信来看,原来大平军当年与瀚澜一战,海慧正好游历到鸣海战场附近,听说了水雷之事,似乎对其产生了浓厚兴趣。最近他又游历到鸣海,正好听说郡守武兆康拖着一副老胳膊老腿,还尽心尽力和冷星桓共同研究水雷,便干脆送了封信给姜瑾,让他转呈陛下。
“陛下,这次臣妾还给你带了一个人来。”李淑媛屏退了一群侍卫、宫女,又到门前张望了一阵,掩上行宫的房门,悄悄对邢定天道。
邢定天一时没能明白她的意思,仔细一看,宫中却还站着一个侍卫。在李淑媛的示意下,那侍卫缓缓抬起头,邢定天不禁惊喜地低呼出声:“姜瑾,原来是你!”
“小人参见陛下,万岁,万万岁。”姜瑾红着脸,连忙下拜,好像在为自己之前的伪装感到万分惭愧。
“瞧你这模样,都在那里站了那么久,现在来跟朕行大礼,你不觉得这样很滑稽吗?”
邢定天上前亲自扶着他的肩膀,让姜瑾平身。看见这张久违的面孔,他如同见到了最亲的人一样兴奋,而且,他甚至有种感觉,姜瑾此次通过李淑媛的帮助,亲自冒险前来见他,必定会给他带来不寻常的重要消息和主意。
“陛下,您方才已经看完海慧的信,一定也明白了太后去到鸣海探望武将军的真正原因吧。”
“没错,可是朕还是无法接受母后的做法,即使真有西国的存在,即使她是想打开通往西国的航路,但准备这项浩大的工程,定会劳民伤财。朕不想让百姓们对这个国家感到失望,说大平国邢家变成了让百姓受苦的罪魁祸首。”提到母亲,邢定天的意志非常坚决,尤其是面对姜瑾,他希望这个年轻的谋士能帮助他,让他摆脱目前的困境。
“请陛下不要轻易就下出定论,听小人一言好么?”
姜瑾恭敬朝他又施了一礼,声音放得更低。
“其实小人前些天已经发现,最近太尉大人的举动有些不大寻常。”
“太尉果真有异动吗?”邢定天蹙起眉头,他如今所想要知道的正是这一类的消息。
姜瑾轻轻点了点头,“虽然太尉大人目前仍然按照太后的旨意,发展手工作坊和农业、商业,还在实行减轻农人们赋税的计划,可他私下里似乎经常在京城中走访众大臣的官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