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大老远的一路过来拜访我,其间也吃了不少苦头吧?这也难怪,人哪,就是有种不知足的**,就好像饥饿的野兽那样,为了一点食物,除非用铁笼子把它关起来,否则真是挡都挡不住。可老亲家你那时候为什么不派个人来和我说一声,说你要来作客呢?那样我也好派重臣接待,不是吗?要是早点那样做,你就不会沦落到要受这个苦了,你说是不是?”
严穆荣本来还在怪笑,听到冷星桓这话,脸上的肌肉顿时僵硬起来,紧紧合上了嘴唇。那个女人所说的话,分明就是在把他当猴子一样戏弄,在冷星桓眼里,他就是个彻彻底底的失败者,而且从一开始就在这场巨大、危险的赌博中输给了她,还输得丢脸。
“瞧我老亲家脸色苍白的模样,我看我得把我的御医找来,给你开几服药才行。”
“罢了,我莆尾国的大夫喜欢使用霸道之药,你们大平国的王道医术疗效太慢,我可不喜欢花上十天半个月来治点小毛病。”
“呵,老亲家不领我的情吗?也好,今后发现缺了什么,记得跟他们吭一声,我也好对亲家有个照应。”
“冷星桓,你少假惺惺了!”严穆荣终于无法忍受她连串的讥讽,一声怒骂脱口而出,与其忍受这种无休止的嘲笑,他倒情愿对方直接砍下他的脑袋,来个痛快。
“受不了了?想让我处置你?放心,你率领十几万大军来侵犯我大平,所有人都已耳闻目睹,我自然会给你送上一个隆重的葬礼。”
“哼,我今天落在你手上,要杀要剐随便你,我的雍儿已经战死,我也没有什么好牵挂的,只要你不跑去我莆尾来场大屠杀,我可以立刻死在你面前。”
冷星桓见他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开始是用一种诡异的目光注视着他,突然间发出一声冷笑:“严穆荣,你最好弄清楚,不是每个争夺天下的人都像你一样喜欢滥杀无辜。不过既然你还有一丝想保护你东国百姓的假情假意,那我自然会成全你,干脆就让你在汇州那个还没出世的老来子陪你上黄泉路吧。”
“你说什么?”她突如其来的恐吓,令严穆荣浑身一阵冰凉。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老狐狸的鬼把戏,我早就派过影破去汇州,你的侧室明妃,肚子里还有你一个孽种!想保住那个孽种,将来东山再起,来端我大平国的江山?你简直是痴心妄想!我可告诉你,我的影破在你的出征时就接到了新的指令,你的孽种已经没有了!从此以后,莆尾严家不复存在!”
冷星桓锐利的目光,宛如两道闪电,击中了严穆荣的灵魂。老国王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到处都是天旋地转。他本以为自己还有明妃和孩子,即便他死了,即便他的国家被大平国吞并,等孩子长大,仍然会有东山再起的一天。可是,连邢定天也不敢相信,冷星桓竟让萱萱在汇州先把矛头指向了明妃腹中的孩儿!
“太后,老家伙晕倒了!”几个士兵伸手去探严穆荣的鼻息,确定是晕厥后,在冷星桓的命令下,将他放上担架,抬了下去。
这令人心惊胆寒的一幕,邢定天、邢定国、邢定玉三人全都看在眼里,兄妹三人虽然厌恶严穆荣,却万没想到这位莆尾国王、一代奸雄竟会落得个无子送终、家门灭绝的凄惨下场。
定天,不要怪娘狠辣,争夺天下者,成王败寇,这都是必然的写照……冷星桓回头,默默地朝儿子看了一眼,转身离去。她希望邢定天可以尽快醒悟,那些太过贪婪、主动挑起纷争的人,终究摆脱不了命中悲哀的劫数,严穆荣,同样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