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定天放下手里的茶杯盖子,冷笑道:“只怕这并非皇后所希望的,而是母后希望事情变得如此吧,在您背后的朕的母亲,是不是连皇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关于前者,陛下相信也好,不信也罢,那都是您的圣意。但后者您却说得不错,皇子殿下的名讳,太后的确是早就已经考虑周全,她说不管哪位娘娘诞下皇长子,都起名为‘忠严’,陛下觉得如何呢?”
“既然母后开了金口,就随她的意。”
“多谢陛下。不过,臣昨日还听说一件事,据说御史邢徵即将归国,请问陛下,可有此事?”
一听奉胜昌提起邢徵,邢定天更无法褪去脸上的冷笑。奉胜昌如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辅政重臣,手握冷星桓的霸风剑,什么消息探听不到?此刻的明知故问,分明就是要给他这个皇帝敲警钟,冷星桓虽然没有因为邢徵是前霓月公国摄政王的孙子而对其进行处置,但丝毫未停止过对邢徵各种行动的关注。
“太尉就不用操这份心了,邢徵回国,仅仅是向朕禀报莆尾国的情况而已。”
“陛下多虑了,臣只是想问莆尾方面是否需要臣出力,才会如此询问。”
“需要太尉的时候,朕自会召卿来见,天色已经不早,朕要用膳了,太尉就先回去照顾皇后吧。”
邢定天借故让奉胜昌退下,命宫女送上膳食,可琳琅满目的一桌美味佳肴,他却没有半点胃口。他紧紧咬着下唇,抓着桌角的右手几乎要把那个棱角硬生生地捏碎。
他已经彻彻底底败给了母亲,仿佛宫殿里的一切,都在嘲笑着他可以称之为落魄的样子。然而,奉胜昌此时将女儿软禁在娘家,带动群臣全力支持和妃和皇子忠严,又说明了什么呢?大平国的皇宫,渐渐变成了外戚专权,即使外戚的势力只有奉家,同样是冷星桓在幕后操纵的手段。
东国莆尾都城汇州,邢徵作为大平国的御史,已在这里呆上了数年。当接到大平国传来的圣旨,宣他回国时,想到久未见面的皇上,他不禁打从心里感到高兴。可他并没想到,这种舒心的日子只不过持续了三天。
莆尾国师李虔突然派人到访大平国驻汇州的御史馆,说是奉国王严穆荣之命前来传旨,令邢徵觉得很是意外。李虔的手下告诉他,延泰公主邢定珠想托他给皇兄捎一封书信,太子严雍特别要他进王庭去见公主一面。邢徵越发感到纳闷,照理说公主要捎信,派人直接送来不就好了?这次为何偏偏要他进宫?而李虔的手下传来的是国王御令,太子和公主的事怎么又会扯到国王那儿去呢?
他向前来的差人询问,差人却说国师也不知其中意义,只负责替陛下传旨而已。邢徵心想自己几年来在汇州,也从未出过什么事,邢定珠同样一切安好,兴许是自己突然多心罢了。他最终决定,奉旨去一趟王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