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宗浦。”探子叩拜在地,不敢抬头看慕远的脸。
“该死!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慕远一拳重重打在桌台上,旁边的随侍全都被吓得僵在了那里。
鬼君见主子生气,连忙上前低声道:“宗浦,请不要这么大火气,以免伤身。”
慕远狠狠冲着他啐了一口:“以免伤身?你这家伙就知道说这些废话,我两只耳朵都听出老茧了,你没瞧见吗?你倒是跟我说说,这一次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每次差一点就成功的时候,就会遭遇这些莫名其妙的状况?”
“宗浦,这次真不能怪王爷他们,刚才您没听清探子的话么?从琰州战役到现在,不过半年的时日,敌军竟然筑起了这样的海城,实在太过出乎人的意料,从前我在大平,也压根儿没碰到过这种事,更没见过这种城池啊!再说,这件事跟属下似乎并无关系,请您……”鬼君一面解释,一面大呼冤枉。
“哼,这件事和你没关系,那么夕鸥又是怎么跑掉的?你安排进造船队伍中的那个阿蓟和夕鸥一起失踪,你聪明一世,不也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摆了一道?看来今后,你这个国师也不必当下去了。”
“宗浦饶命!饶命啊!您要怎么打骂属下都行,可诚武太后那边,今后就没有人能给您提供线索了,不是吗?”
“又是诚武太后……每次提到这个人,我真的很想一刀劈了你,不过我的隼喙刀不想染上你这种怕死鬼的血,免得脏了我的手。”
慕远沉默了一阵,深深吸了口气,心情冷静下来,却不想再和臣下们说话。大平军竟然修筑海城,难道是冷星桓的主意?那个可怕的女人,莫非早就知道她儿子这一仗会战败,早在几个月前就命人开工,修筑了半岛海城,将所有的城池连成一片,以防不测?他咬着牙关,紧紧捏住椅子的扶手,他仍旧不敢相信,自己会一次又一次在紧要关头输给他的杀父仇人,诚武太后不过是一介女流,偏就能在幕后将千军万马玩弄于股掌之中,或许要打败大平国,的确是他太过轻敌,把一切都想得太天真了。女人本是男人眼中的弱者,惧怕血腥和战斗,可有一种女人,一旦接触了战争,就会变成最恐怖的神魔……
大海的另一边,也许对瀚澜人来说,只看到了奇迹的建筑——海城,但他们一点也不知道,蟾州皇宫中的诚武太后冷星桓,自从听说女儿遇难开始,已经整整一个月没有踏出宣泽宫的大门。
“太后,陛下来请安了,今天还是不见吗?”
蓝儿忧心忡忡地望着灵堂里面容憔悴的主子,外面宫女端着的膳食已经凉了,似乎已经送过了三次膳食,可冷星桓连一次也没用过,她真担心太后的身体会经不住这种折腾而垮掉。只有一个夜里,她看见冷星桓在寝宫里黯然落泪,但后来见到她,全成了冷冰冰的神情,冷得可怕。
“你去告诉陛下,让他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