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夫人,我需要的手下,是能够为我活,也能为自己勇敢活下去的人。只有更多的人活着,才能众志成城,获取最后的胜利,不是吗?”白衣少年微微一笑。
竹姬叹了口气,觉得此话好像颇有道理,点头应允,甚至对这少年有点刮目相看。她沉默了片刻,走到慕容阴云身旁,虹饮剑唰唰几声,便劈断了铁链。
慕容阴云冷冷地望了竹姬一眼,见那少年要走,叫住了他:“喂,你就这么放了我,不怕他日我来一雪耻辱,取走你的首级?”
“你觉得你能取走我的头颅吗?我这颗脑袋和脖子连得可紧,即使是在烽烟四起的战场上,也不是那么容易就会被人砍下来的。如果你要来雪耻,尽管再来,我随时等你改变心意。”白衣少年撩起鬓边的一缕发丝,拂袖飘然而去。
邢定邦上完早朝,准备到偏殿批阅奏章,身后紧跟着两个侍童,正拿着绢扇为他扇凉。到处都弥漫着一股闷热之气,实在不像是晚春时节该有的天气,年轻的皇帝也同样没有从早朝的郁闷中解脱,满脑子都是众文臣提议要处置冷星桓的“凶恶嘴脸”,有些令人抓狂。然还未走到偏殿,他忽然看见殿前的花园中坐着一个身穿锦袍的女子,左手支腮,好像在凝望静静的池水。
“皇上驾……”一个侍童上前,还没喊完话,邢定邦便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臣妾参见陛下。”那女子上前,躬身下拜。
“没有朕的传召,皇后擅自来到偏殿,似乎不符合礼数吧。”邢定邦示意崔北屏平身,语气却十分冷淡,从这句话中,全然感觉不到一丝夫妻之情。
然而,崔北屏并没有生出怨气,大概的十数年来邢定邦一向对她如此,早已习惯。“陛下,臣妾知道不该擅自前来偏殿,但这一次,是圣母皇太后要臣妾来劝陛下,如今家国山河壮丽,请陛下对政事细加思量,不可忘本。”
邢定邦心中不禁一凉,他低头望了妻子一眼,发现她的眼神游弋不定,似乎有点害怕被他责怪。他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这话真是母后要你告诉朕的?”
“臣妾不敢欺瞒陛下,此事千真万确。”
“想不到母后会站在婶娘那一边,”他轻轻叹了口气。
“恕臣妾多几句嘴,婶娘已经被您下了禁足令,除了呆在宣泽宫,哪里也不许去,没有圣旨,连大臣都不能进后宫。此时的她已处在了与世隔绝的境地,如同妃嫔被打入冷宫,连臣妾看了都觉得可怜,陛下,难道您真要让曾经救过您一命的婶娘被大臣们逼上死路,才肯罢休吗?”
崔北屏言语恳切,听在邢定邦耳里,却像针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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