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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烈明白邢震洲所指的“回家”是什么样的含义,大领大人要将原家当作邢家的亲人,让原家留下最后的血脉,让他告别影破的生涯,做回一个普通人,成家、生子,过上属于自己的幸福生活。除了向邢震洲行上最后的大礼,他找不到别的方法表达对主人的感激,颤动的手指伸到父亲的胸前,忽然触到一件东西,掏出看时,见是一个油纸信封,少年于是双手将它呈了上去。
“是原师傅留给我的信?”
邢震洲正要拆开信封,忽见信封背面还写着一行字:“未到天下太平时,休要拆开此信,切记……”
龙骏彪孤零零地蹲在崎山城的大牢里,不知道过了多少天,只觉得里面闷热得厉害,让人感到窒息。自从被关进这座牢房后,他已经失去了外界的一切消息,就连来送饭的狱卒,也都是哑巴,问不出任何话。不安感一天天加深着,他无法忘记那天邢震洲把剑架在他脖子上时那个可怕的眼神,那个心中藏着恶魔的梵灵大领,到底会做出什么样的事?他的领国烈洛,又会变成什么模样?
“龙骏彪,你的精神看来还不错嘛。”一个阴冷的声音从牢门前传来,抬眼一望,正是他一直想见的邢震洲。
“为什么这里除了我之外,没看见别的战俘?你究竟把我那些兄弟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全都挂在城外悬首示众啊,我原师傅替我挡了你一箭,现在他已经不在了,难道我这个做学生的,不该为师傅出口恶气?”邢震洲站在那里半闭着眼睛,说得稀松平常。
龙骏彪紧紧握着拳头,嘴唇几乎都被咬破出血。“邢震洲,你真是狠毒,死了一个原天铿,竟然要拿上千条人命来换,你到底还是不是人?”
“我当然是人,但是我不想做人,也不想做神。人的力量太小,神的意志太虚伪,我可以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诉你,在这个世界上,只有魔才能生存下去。我把所有的烈洛战俘悬首示众,就是想让青淀、朝光的人也知道,惹到我邢震洲头上,就只有这种下场!”
“邢震洲,你这家伙已经无可救药了!”
“你骂我?好,尽管骂,我正盘算着,明天带你一起上雁口,你骂我一句,我就在你面前杀一个烈洛人,让你眼睁睁看着你的子民一个个在我梵灵将士的刀下死去。这件事闹大了更好,叫那小皇帝玉盛辉和他叔叔玉景麟都出出汗,乖乖把政权交出来。”邢震洲蹲下身子,对着他的脸庞,露出了一丝残忍的笑容。
龙骏彪抓住铁签子门,双目圆瞪,咆哮起来:“我就在你手上,你有什么怨气,尽管冲我来!要杀要剐随便你!不许残杀我的同胞!”
邢震洲见他发怒,知道他已经慌乱,打开折扇晃了几下,用扇柄抬起他的下巴。“怎么,堂堂烈洛大领,也有被我吓到的一天啊?你知道我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杀你吗?是星桓她要我放过你,想将你收归到她的麾下,我才没有追究原师傅死在你手上的那笔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