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邢震洲帐外,奉胜昌就见厉九霄站在那里,一手拦着一个正想往帐里闯的少年。
那不是邢震洲的两个弟弟邢震东和邢震云吗?奉胜昌不由吃惊,这两位公子乃是邢清扬的另两位侧妃所生,一个十七岁,一个才十六岁。由于母亲方夫人要求儿子善待兄弟,邢震洲不好推辞,只得带上他们去辽渊参加初战,但并没有给二人多少兵马,只让他们充当先将。然而,邢家子弟毕竟都继承了祖辈、父辈的战斗血统,震东和震云虽然年少,仍立下过功劳。谁知鹤平失守、梵灵军败走等一系列意想不到的状况发生之后,两个少年的母亲双双死在乱军之中,如今邢震英又战死,二人自然而然便将所有的帐都算到了身为大领的二哥头上。
“两位公子,请先回去好吗?你们失去了兄长,大领大人他还失去了夫人,加上太妃执意留在净坛山,他可比你们更加难过,为何你们就不能体谅他呢?”厉九霄好容易将两人推出几尺之外,脸上挂满了无奈,额头的皱纹似乎也比前几天加深了些。
“厉将军,我知道我们兄弟联手,也最多跟你能敌个伯仲,可你拦得住我们一次,能保证拦得住第二、第三次吗?二哥今天都坐在松林里盯着兔子盯了一上午,现在才进帐去,进去了又不愿见人,难道他准备在里面躲一辈子?”邢震东皱着眉头,没好气地哼着。
邢震云也随声应和:“三哥,算啦,反正大家都已经军心涣散,对二哥越来越失望,他要躲就让他继续躲下去,躲到人全都散伙为止好了!”
“你们在说什么?”
奉胜昌再也按捺不住,一个箭步冲了上来。
“散伙?什么叫散伙?我军只不过是暂时去烈洛重整队伍,又不是梵灵要灭亡,两位公子身为大领大人的亲兄弟,不仅不在这危急关头支持大人,反倒带头煽动将士们背弃他,你们说这种话难道就对得起他,对得起梵灵吗?”
邢震云看了看奉胜昌,忽然从鼻孔中发出一声嗤笑:“奉胜昌,别以为你跟二哥从前称兄道弟,如今又是他的左右手,就能拿着鸡毛当令箭,对我们俩大呼小叫。我和三哥的娘不在了,二嫂不在了,大哥全家也都不在了,归根到底他们都是因为二哥才会丧命,现在连原将军都下落不明,你以为单凭你和厉将军两个人,就能守住二哥的大领之位?难道你们都没有意识到,二哥自从入驻浚关开始,对冷星桓那个灾星女子百般照顾、不务正业,早就引发了众怒?”
“是吗?我看是你们趁火打劫,一心想赶大领大人下台吧?”厉九霄摸着胡子,紧蹙的双眉在中间挤成了三道皱纹。
邢震云上前一步,继续道:“厉将军,何必用‘赶’这种难听的字眼来形容呢?莫非你真的没有印象?这话可不是我跟三哥说的,是二哥他就任大领之时当着所有人的面做出的承诺。他说若是有一天他成了个不称职的大领,谁都可以把他拉下那个位置,由能者取而代之。不过话说回来,当年爹都可以被他逼上绝路,那么我和三哥中的任何一人又为什么不能取代他的地位?”
话音刚落,奉胜昌和厉九霄已双双亮出了兵器,脸涨得通红,怒火就要喷发而出。
“喂,瞧你们一副要吃人的嘴脸,难不成想要为二哥尽最后一次忠心,让我们兄弟俩血溅当场?你们简直太天真了!”
邢震东冷笑着,转头朝四周吆喝了几声,四下里竟埋伏着士兵,还有副将和先将们,一个个按着腰间的刀柄,往这边步步逼近,将两位公子护在阵中,似乎只等公子一声令下,他们就要对奉、厉二将动手。
“好家伙!厉将军,我看他们分明就是早有预谋!”奉胜昌举着铁鞭,与厉九霄背靠背站在一起,立刻摆出了攻防一体的备战姿势。
厉九霄一手擎着大刀,另一只手将拳头捏得咯咯直响。他打从心底责备着自己,这几天忙着邢震英的丧事和寻找去烈洛的捷径,竟完全忽略了军中还暗藏着两个落井下石、密谋夺权的“小瘟神”。即使没有忽略他们,任谁都极难想象两个还未摆脱稚气的少年居然藏着如此之深的城府。不,或许他早就应该想到,邢震东与邢震云可不像邢震英那般敦厚善良,只等羽翼丰满的一天,这二人必定会对邢震洲倒戈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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