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职在手的于远轰轰烈烈地策划、组织了各种活动,每个月都至少有一场男女生的文体比赛。
整个校园时刻都处于一种热闹又积极向上的气氛中,在师生中都是好评如潮。
于远骚包的表演吸引了一大堆女孩爱慕和崇拜的目光。
其中一个文文静静的女孩很快就引起了于远的注意。
这个女孩叫杨静,来自宁东市,宁东市是海西省东部的一个地级市。
杨静人长得很秀气,皮肤也是白白嫩嫩的,穿着打扮也是挺洋气的。
于远可以从杨静的眼中读到她热烈的爱慕之情,两个人很快就坠入了爱河中。
而且进展速度很快,第二学年还没结束就在校外租房同居了。
其实,在整个青春期,都是男孩女孩们荷尔蒙分泌最激烈的年龄,而且精力旺盛,这是人类作为动物最基本的体现。
当身体走向成熟,异性之间的吸引就像两块强磁铁,彼此在瞬间就撞向对方。
爱意越浓,探索对方的吸力就越大,每个沉浸爱河中的男孩女孩,都恨不得将自己融入对方的身体,甚至融入对方的灵魂。
他们只在意对方的快乐,心甘情愿地奉献自己的所有。
真爱是纯粹的,绝对没有势利、金钱的因素,甚至不会考虑父母亲人的感受。
真爱是不计后果的,不会去想明天会如何,它只记得今天要轰轰烈烈。
真爱就像烈火,它不是火苗,甚至不是火堆,而是可以照亮整片天空的熊熊火焰!
如果爱的火焰能持续下去,它会逐渐内敛,成为照亮家庭的温柔的灯光。
如果爱的火焰被浇灭,它同样可能燃烧完一个人的所有激情、甚至生命!
----所以爱情能和母爱一起成为人类两大永恒的主题!
于远心中伟大的爱情,在透支了一位乡下小学教师的三口之家的所有积蓄后,还是在毕业的前夕被无情地浇灭了!
事情的发展就像电视中烂大街一样多的剧情那样。
----一个想着攀龙附凤的山沟沟里的小伙子,在女方的父母和现实面前碰的头破血流。
话语不要多,只问你和你的家庭现在能给她什么?
你说以后?她现在就过着富足、优裕的生活,需要你对以后的保证吗?
----于远所有的自信、雄心,对爱情的憧憬、对走上社会后的期望全部被粉碎,撒到了太平洋最深的马里亚纳海沟。
心也碎裂成一片片,哪怕能缝合好,也永远是伤痕累累!
从此,活着的于远好像没有了心,活着的只是一具躯壳,一个在人间行走着的行尸走肉!
于远伤心、痛苦、自卑、迷茫、绝望,也痛恨自己。
各种情绪不断地在心头滚过----唯独没有愧疚!
没有对父母的愧疚!
回想起这些,于远的眼前似乎浮现出父母那双永远充满担忧的目光,一瞬间泪流满面。
于远一口气喝光了瓶子中所有的白酒,结完账,踉踉跄跄地奔向河边。
初春的夜晚,在这个海西省北部的小山城,还是透骨的凉。没有谁会跑到河边来受罪,只有于远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河岸边发呆。
今夜的于远特别的多愁善感。
或许是因为终于选择准备接受婚姻,从此要收起心中所有的不甘和奢望,安安静静地承担起丈夫和父亲的角色。
于远在心里并没有嫌弃陈芳的意思,甚至还有点感激,因为陈芳没有嫌弃他收入低,家庭贫困。
这么多年来,围在他身边的女人不少,有未婚少女,也有已婚或离异的少妇。
她们可以喜欢他的帅气,喜欢他深情的歌声和出色的文笔,但绝对不会接受他的贫穷。
这是一个“笑贫不笑娼”的时代,衡量一个人优秀和成功的唯一标准就是“权财”二字。
于远并没有心里不平衡,年少时对文学和音乐的爱好从踏上社会的那天就被自己放弃了,所谓的才气又从何谈起?
古代的落魄书生,也是因为有作品流传后世,才能有才子之名。
而千千万万埋没在历史洪流中的无名书生,你又能在历史中听到他们哪怕一声的叹息吗?
自己一枚臭屌丝,学生时代的才情和在社会上生存的能力是完全两码事,哪怕再想粉饰自己也只能说是有点小才却基本无能,有啥好抱怨的?
于远知道自己在社会上走过的十几年是一个多么伟大的时代。
这个国家和民族是怎样走上了强大的复兴之路。
从传统生意到互联网时代,这其中可以说是随便一抓都是机会。
但自己呢?
不仅毫无商业嗅觉还始终活在浑浑噩噩之中,在校园里的所谓多才多艺,在社会上却根本没有用武之地。
每个月微薄的工资除了房租、吃饭,还要抽烟喝酒、人情来往,够吗?
远远不够,只能扒拉父亲那微薄的工资,成了一名在社会最底层挣扎的卑微人物,和那些“啃老族”没有任何区别。
想到自己在这样遍地机会的时代都能活得一贫如洗,于远自嘲地笑了起来。
脑海中很自然地冒出自己看过的许多网络重生文,一个个屌丝逆袭的故事在心中回旋。
于远不由自主地想:如果我也能重生,一切都能从头开始该多好啊!
发大财、干大事我不指望。
但肯定能给父母多一点的安慰,让父母少一点担忧!
也绝不会再继续颓废,而是认真地面对生活,敢爱敢恨,去重塑自己的青春!
那才是自己最渴望的事情啊!
这时候河边的风突然大了起来,冷风透过薄薄的毛线衣直往于远的身体里钻。
今天喝急酒的于远本来就差不多醉了,被冷风一个猛吹,酒气马上就上头了,胃肠激烈蠕动,一下子就吐了起来。
于远的视线很快模糊了,但夹克上沾染上的污秽物夹杂着浓浓的酒味实在难闻。
于远下意识地从旁边妇女洗衣服开出来的小路走下去,打算把衣服上的污秽洗掉。
可是,在漆黑的夜里,一个醉酒的人哪有那么多的侥幸?
于远一下就踩空了,从陡峭的河岸上滚了下去,“扑通”一声掉进了河里。
黑暗的夜里根本看不到河里的动静,河水还是一如从前地流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