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睡觉的地方,哪来的哪么多联想,如果移步换景,就别睡觉了,想着中世纪宗教的黑暗,吓都吓死了。”姚秉新拿起茶几上的烟盒,掏出烟来递给齐天翔一支,点着了火慢慢地吸着说:“在你的房间里感受到的是愉悦,是与农耕文明的对话和亲近,在这里却是压抑,是文化和文明的陌生。这些当初设计这个房间装修规划的人,是不是真正设身处地地想过。”
齐天翔知道姚秉新感慨的含义,就微微笑着打量着房间说:“估计不会想到这些,人家要的是气派和奢华,是顶级的装修和布置,不会想到入住者的亲身感受。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宾馆里还一定会有风格,东南亚热带雨林风格,日本或南韩风格,以及罗马和俄罗斯风格的房间,只是不知道在那些房间入睡,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姚秉新对齐天翔机敏的应对和联想能力深为赞赏,呵呵笑着摆了摆手,仿佛是将这一切的猜测都挥走似的,望着齐天翔说:“管它什么风格,只要心底无鬼,进到房间能够坦然入睡,不受到良心的忏悔,不需要宗教和信仰的救赎,就能够达到目的了。”
姚秉新说着话,转而略带严肃地望着齐天翔说:“事故处理告一段落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河州市,出来的时间长了,怕是一堆事情都积攒在一起了吧!”
齐天翔听着姚秉新的问话,微微笑着坦诚地说:“你走我就走,再忙也没忙到分秒必争的地步,总不至于您这部长老大哥还在贵水县,我这东道主先走一步,哪有这样的待客之道?”
姚秉新对齐天翔周到缜密,严丝合缝的回应很是受用,感慨地说道:“这就是你齐天翔最难能可贵的地方,身居高位却依然不骄不躁,谦虚低调,真诚待人,这也是副总理对你评价最多之处,能够依然保持一颗真诚的心并矢志不移,实在不易。”
“这还不是您老大哥抬举,没有您的介绍,副总理怎么会知道我。”齐天翔坐直了身体,真挚地望着姚秉新说:“我一介书生,误打误撞进入政界,几年的功夫走到现在的位置,论资历没资历,论实际工作经验更是近乎一张白纸,只能是兢兢业业做好每一件事,就这还担心能力不足,哪有骄傲自满的资格啊!更别说翘尾巴了。”
“难得,难得!实在难得!”姚秉新望着齐天翔真挚的脸庞,一连声地赞叹着,随即由衷地说道:“其实你还真是低估了自己的实力和影响力了,作为一个新生代的年轻省部级官员,你可能不知道很多人,可很多人都知道你。你的行为方式,为人做派,以及这几年做过的事情,很多人都记得,并密切关注着你。”
姚秉新说着话,严肃地望着齐天翔说:“你以为副总理高度评价事故的调查处理和应急处置工作,是因为我们的调查报告写得好,是我老姚的面子大?其实起到关键作用的还是你齐天翔的所作所为,是你潜在的影响和实力最终推动事情走到了这样的结果。如果说给面子,也是副总理给你齐天翔的面子,是对你这个新晋省长,新生代的未来政治新星助力。”
看到齐天翔似乎有些激动,还有些疑虑的神情,姚秉新加重了语气说:“我这样说不是恭维你,更不是为了让你高兴,而是实实在在的实情,你对副总理不熟,可副总理却很是了解你。尤其是对你在胜利煤矿矿难中的表现津津乐道,大为赞赏,称你大局观强,位置感好,总体把控复杂局面的能力不错,对你在这次事故中的表现,也是赞赏有加,而且特意交代有机会要与你好好谈谈。这是副总理的原话,我没有丝毫的隐瞒和添油加醋。”
姚秉新说了这么多,齐天翔觉得应该说些什么了,就庄重地望着姚秉新,认真地说:“我能做什么自己很清楚,副总理的肯定和赞扬,都离不开您老大哥这些天所做的工作,这点我都记在心里了。只有在今后的工作中更加努力地去做,更加注重自身的修养,力争不让您和关心我、爱护我的前辈失望,尽力做好自己,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情,还望老大哥继续关心支持。”
齐天翔的表白真诚而坦诚,使得姚秉新也激动了,不由伸出双手来,紧紧地与齐天翔的双手握在了一起,朗声笑着说:“这个老大哥我认了,也当定了,我会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的,这是咱们哥俩的约定,互帮互助走下去。”
四只大手握在了一起,不像是官场上的交流,更像是江湖上的盟誓,这看似不伦不类的举动,却是两位成年人真实的情感反应,也是这么些天心灵交融的结果,此刻凝聚在了一起,迸发出了情感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