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模范丈夫的楷模,到哪里都不忘了家中的老伴,值得表扬,值得学习。”侯哲海显然已经调整了过来,看着周通打趣着,随即望向齐天翔,调侃着说:“听说你也有这样的好习惯,刚才是不是也忙里偷闲向弟妹汇报过了。”
齐天翔看着侯哲海,没有接话,只是微微笑着,随即对周通点点头,等到周通走出房间并带上了房门之后,才转向侯哲海,拿起茶几上的烟盒来,掏出一支烟递给侯哲海,然后自己也掏出一支点上,慢慢地吸了一口,透过浓重的烟雾,依然微笑着看着侯哲海。
齐天翔不愿率先开口说话,侯哲海也不知道话题从哪儿说起,两个人之间默(www.19mh.com)默(www.19mh.com)地较量了起来。短暂的沉默(www.19mh.com)之后,还是侯哲海忍不住开了口,慢悠悠感慨地说:“想不到这么一个深山小县,会整出这么大的动静出来,好好的怎么就会山体滑坡呢?”
“说来也不奇怪,林木被无度砍伐,山体长期露在阳光雨水之中,再加上开山取石的爆破,环境持续恶化,这样的事情总是会发生的,只是早晚的事情。”齐天翔随声附和着,可却不愿一味的附和,就望着侯哲海深沉地说道:“随着林地资源的减少,宜居山地和坪坝会逐步消失,不但是野生资源,就是百姓民生都是大问题了。刚才王同军给咱们介绍的那几样山珍野味,恐怕不久的将来,真是记忆中的美味了。”
侯哲海深深地为齐天翔的感触所惊讶,没有想到齐天翔会想的这么深,那么远,就深有体会地说着:“想不到你想的这么远,忧患又是这么的重,如果不是你省长的身份,还真让人以为是一位忧国忧民,悲天悯人的古人士子呢?屈原?杜甫?或者是竹林七贤?或许兼而有之?”
“不过你的悲悯并不是无病,范仲淹位卑尚且未敢忘忧国,何况你现在位高权重,完全可以有作为,完全可以凭一己之力改变现状,这其实并不难。”侯哲海看着齐天翔想要说些什么,就赶忙接着自己的话意说:“伟人曾经有过一段经典的论述——一张白纸没有负担,好写最新最美的文字,好画最新最美的蓝图。收拾旧(www.hao8.net)山河不但可以彰显雄浑,也可以书写人生。”
齐天翔听着侯哲海看似不着边际的评述,心里却如同明镜一般,知道侯哲海想要说的意思,而且很佩服他的口才和肚里的存货,能把圈子绕的那么大,可见他做了多么充分的准备。
对于侯哲海,齐天翔心中始终是一种很矛盾的感觉,一方面佩服他理论和文化修养的高深,另一方面也厌烦他自诩理论界的卖弄和做作,而且身上还有一种文人的酸气,以及混迹于官场和理论界的世故和油滑。
齐天翔与侯哲海的关系,可以说是亦师亦友的关系,第一次在中央党校培训时,侯哲海是授课教员,讲述党建理论,可以算是老师。可在这之前,齐天翔作为行政法学的专家,曾经在中央党校讲授过行政法学和依法行政的课程,又算是同事和朋友,也就是在讲课的过程中,齐天翔认识了郑明,结识了侯哲海。
对于郑明,齐天翔从心底里佩服,郑明身上浓厚的书卷气,学者的严谨和厚重,特别是发自内心的宽厚和谦逊,都使得郑明在齐天翔的眼中,像一座山一样的雄浑挺拔,又如同涓涓细流般给他以滋养。虽然同为教授和同事的身份,可在齐天翔看来,郑明就是他的老师和兄长,而在郑明的身上,也有着深深地吸引力,使他必须仰望才行。
而侯哲海,都是在哪个时期结识的,也都是教授和教研室主任的级别,可在齐天翔看来,两人却有着明显的差别,除了学识和自身修养,在待人接物方面也有着巨大的差别。侯哲海只是一个学识渊博,传递知识的教师,而不能充当领路人和释疑解惑的导师角色。
尽管离开党校后还有一些交往,可也仅限于有共同的学生进京,表达敬意请客吃饭,而有了学生的实质后,交往更少了一些,齐天翔此后还时不时地到党校授课,侯哲海却离开了党校实际教学的岗位,成为政研室专职的理论研究者,加之齐天翔离开学院挂职河海省,即使见面也只是应酬了。
侯哲海空降河海后,有一段时间齐天翔也想修复两人日渐冷淡的关系,利用自己对河海省的熟识和了解,给侯哲海以实际的帮助,可经过几次交往后,渐渐觉得侯哲海志不在此,也不是很在意齐天翔的帮助,而且有了省委专职副书记的职位后,学者的身份淡化了,多了几分副书记的霸气,以及凌驾于人的傲气,使得齐天翔对他渐渐地敬而远之。
特别是侯哲海与林东生的关系渐渐微妙之后,齐天翔更是有意识保持着一份疏离,而且还对侯哲海的一些小动作产生了警觉,还心生一丝厌烦,渐渐拉开了距离,甚至在某种时候还刻意站到侯哲海的对立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