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也不禁向刘伯温感叹道:“元璋少小无学,就只念过一段时间私塾,可说是孤陋寡闻!所以,咱最佩服的,就是你们这些读书人啊。
虽然咱现在统兵无数,治地千里,但是等一静下心来,就总觉得这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为啥啊?因为咱胸无点墨呗。”
刘伯温立刻不动声色道:“大帅这几句话,却不是普通人可以说出,一听却就是王者之言啊!既有胸怀天下的大气,又不缺谦虚啊。”
刘伯温:‘这大帅,虽的确有帝王之气,但我只要夸就对了,顺着大帅的心。’
朱元璋也不动声色:‘这刘伯温说话就是中听,专捡咱喜欢听的说,咱就不信了,咱还玩不过你这位大才!咱可是二哥的亲弟弟,二哥是亘古未见的奇才怪才,咱也是唯一的帝王之才。’
朱元璋背着手:“这中原大地历代帝王中,咱最佩服的就是那汉高祖刘邦。”
刘伯温一怔:“敢问大帅,佩服那刘邦什么?”
朱元璋满身帝王气的来回走两步:“咱最佩服他的是,他是开国立代之君,如今中原大地历代王朝的江山社稷、典章制度,一千多年过去都还透着大汉之风!
这么了不得的人,出身却如此贫贱,是个不折不扣的布衣帝王。”
朱元璋不动声色:‘哎,咱这么一说,他刘邦有咱贫寒吗?你这刘伯温还不得说点好听的咱听听,咱可马上就要做皇帝了。’
刘伯温也不由一笑:‘大帅这是想让我夸几句吧?这朱重六大人之才亘古未有,这大帅却也非是天下群雄可比,就是天下群雄加一起,却也不如一个大帅。’
同时则又一笑道:“说起贫寒,在下亦听说过大帅的经历,那刘邦却远不如大帅。他毕竟还做过泗水亭长,以泗水亭长起家,管着那方圆十里地面,还吃着朝廷的俸禄呢,他如何能算是真正的贫寒出身?
而大帅,才是真正的一无所有,已经失去到没有什么再可失去,更经历了世间一切的苦难,然后从一无所有,到一株破土而出的参天大树!
那刘邦,远远比不了大帅。”
朱元璋也笑笑:‘跟你这刘伯温说话,就是轻松啊,你要不是二哥推荐的大才,就你这份那什么,却足以是一个奸臣的料。’
同时开口则又是道:“咱最不佩服他的,知道是什么吗?就是他对文人、儒士的轻蔑!咱听说,他还往文人儒士的帽子里撒过尿,这事是真的吗?”
刘伯温笑笑点头:“是真的。”
朱元璋立刻不耻道:“你说这刘邦,怎么会做出这种龌龊事?要杀就杀吗,他尿什么尿?”
刘伯温再笑道:“可见帝王,也有龌龊之事啊。不知大帅是否听说过,就是这个被他撒尿的儒士陆贾,后来却成了大汉的名臣,他进奉给刘邦的两句话,更是名传千古啊。”
朱元璋立刻眼睛一亮:“哦?说说看,是哪两句?”
刘伯温一沉吟,认真道:“取天下靠马背上征战,治天下能坐在马背上治理吗?”
朱元璋闻听,也不禁认真点点头:“说的好啊,说的实在是太好了!不过咱认为啊,武将才是马,而文臣才是骑在马上的人!咱以后一定要躲躲的倚重文臣啊!”
朱元璋继续不动声色:‘呵呵呵呵,那李善长却没有多少意思,只有你这刘伯温的智慧,咱才能棋逢对手啊!没错,咱就是试探你呢,也是敲打你呢。
你能听懂呢,就听懂,听不懂呢,你也不配当刘伯温。’
刘伯温则也被绕得有些反应不过来,自己已经跳进一个武将是马,文人是骑在马上人的坑,那文臣能骑在马上吗?自只有皇帝能骑在马上。
但刘伯温虽然晕,却把握到了一点精髓,那就是不管说什么,这平时说话的时候,只要夸这位大帅就行了,于是也直接想也不想微笑道:“在下记得,朱斌朱大人曾说过,武将文臣却都应该是马。
不同的是,一为悍马,一为轻骑,只有两者并重,君王为驾驭之人,驾策随心,统驭天下,这一个王朝,才能长治久安下去。在下深以为然。”
朱元璋:‘…………’
朱元璋一下被噎得无语:‘咱还就不信了。’
朱元璋却又突然站起,岔开话题道:“哎,刘先生,你姓刘,你看刘邦他也姓刘,您这祖上,跟汉高祖他,有,有什么瓜葛没有?”
刘伯温依旧有点晕,想一想却也想不明所以,这朱重六大人可谓奇才鬼才,这位大帅怎么感觉比朱重六大人还可怕?这大帅到底要跟我说什么?
朱元璋不动声色:‘那韩林儿说是宋徽宗的后代,就连那陈友谅也说他过去姓李,后来才改姓陈的,原本也是李世民的后代,这一个个都想当帝王之后,不知道你刘伯温。’
而同一时间的陈友谅龙帐中,则又是完全另一个画风。
却正身穿龙袍,双手捧着一根箫,幽幽怨怨的的调子吹着。
突然陈理又进来禀报道:“父皇!我们负责突围的将士,又退回来了!看来是大败而归啊!”
陈友谅也不禁缓缓放下萧,眯起眼睛道:“败就败了吧。一切都在我意料之中啊。”
陈理立刻忍不住道:“那父皇,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陈友谅再缓缓道:“我一直在想那个朱斌啊,难道我跟他有仇?为何他一直都在害我?当时我还是那倪文俊的手下,他竟然就害我,难道他真是我的宿敌!
唉!三天后,从泾江口突围吧。”
说完便又继续开始吹。
同一时间泾江口。
朱斌则又带着萧夫人悠哉悠哉的赶到。
刘二立刻过来禀道:“大人,我等已接管泾江口!”
朱斌点点头:“嗯,安排人埋雷吧。还是记住一点,安全第一,可以慢慢的埋,那陈友谅不会突然就突围的,如果我所猜不错的话,他应该会三天后突围。”
刘二也再激动一礼:“是。”
等刘二走开,朱斌才是看着鄱阳湖淡淡道:“能少死些人,就少死些人吧,尽量逼那陈友谅投降。不过他应该不会投降的,但他也坚持不了几天了。”
萧夫人则也心中激动不动声色,渐渐习惯自己的身份,却突然轻声道:‘其实都怪我,当初要是能打中那陈友谅脑袋,或许就不用死这么多人了。’
但当时的考虑自又不同,当时却是准备做一辈子萧夫人的,就连自己都已经习惯了,考虑问题时自也是站在萧夫人的位置,更尤其还是第一次杀人。
朱斌则也不介意道:“倒是无妨,未来也需要这两场恶战,没有这两场恶战,就没有稳固的根基。只是这接下来,能少死就少死吧。”
接着两人也不离开,干脆远远的看着兵马布雷,直接给那陈友谅埋下天罗地网!再怎么却都还有六十万人,万一让那陈友谅跑掉,这战乱却不知又会延续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