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行,不吃肉以后生了小孩会没有奶水。”
两人互相谦让,夏荻被他的话噎住,正要发火,有人敲响了他们打开的房门。
“小恒醒了啊!”门口进来一个中年男人,憨厚的长相,壮实的身子,手中拎着一个荷叶包。
“李叔来了啊!”夏荻白了张恒一眼,起身笑着打招呼。
张恒犹豫了下,开口道:“李叔好!”
“唉,今天你终于醒了,我想你爸妈在天之灵也会瞑目了。”李叔用同情、欣慰的目光看着他,把手上的荷叶包放到桌上,“喏,今天我买的猪头肉,就当做贺礼吧,可别嫌弃你李叔拿不出手。”
“哪能呢,李叔,您坐,要不一起吃点吧,我去把子贤喊来。”夏荻笑着搬过椅子,大方地拆开荷叶包,把里面的猪头肉放进一个空盘里。
“李叔喜欢喝酒的。”张恒小声提醒。
“对啊,我不喝酒,也就没记这茬,”夏荻呵呵笑道,“这样吧,我下楼去买瓶酒,回来顺便把子贤叫来。”
“这,这不太好吧。”李叔还在犹豫,夏荻已风风火火出了门,他摇摇头,干脆坐下来,拿起筷子,先仔细看了张恒一眼。
“怎么啦,李叔,不认识我了?”张恒笑呵呵问道。
“你小子,再怎么变都还是那个皮猴子,”李叔摇摇头,“不过,倒是有些变化,一时说不上来。”
“是不是更帅了?”张恒戏谑道。
“嘴还是那么贫!”李叔瞪着牛眼,“你姐,不容易啊!”
“我知道,以后我会让她过上好日子的。”张恒低下头,有一下没一下地夹弄着碗里的黄瓜片。
“这个我信,我家那小子放学回来,跟我说了你在学校的事情。”李叔脸上神采飞扬,“我看啊,以后我得请你来管教那个臭小子了。”
“请我弟管教谁啊?”夏荻笑意盈盈进来,手里拎着一瓶稻香村纯粮酒,她背后,李子贤抖抖索索地探出脑袋,惶惑地观察着桌上两人的表情。
“就管教这个不成器的混小子!”李叔起身拽他过来,啪地打了他脑袋一下,小胖子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李叔!”夏荻连忙扶住他,责怪地看着李叔,“子贤都这么大了,你怎么还老是打他啊?”
“姐,我头晕!”见小胖子软绵绵就要往夏荻身上靠,张恒急忙叫道,夏荻连忙脱手,回来给张恒按压太阳穴,“没事了吧?”
看着小胖子扭曲的肥脸,张恒眯着眼笑,“嗯,很舒服,不晕了,姐你真有一套。”
夏荻把酒满上,李叔美滋滋喝了一口,郑重说道:“小荻,我和你说,小恒醒来后,一下子懂了好多,我家混小子说了,他今天在学校”
享受着夏荻诧异惊喜的目光,再瞥一下脸色灰暗的李子贤,心中自得的张恒,表情无比平淡地吃着菜,不声不响。
“小恒,我想请你有空教教我这混小子英文。”李叔放下酒杯,盯着李贤。
李贤把手放到下巴,额,没有胡须,沉吟道:“拜师是吗?”
李叔还没说话,李子贤脸已经黑了。
啪!
“你就装吧!”夏荻用筷子狠狠打了他那只手,眼睛一红,“这几年,如果不是李叔他们照顾,我能熬得过来?”
“好,夏荻姐,你说什么我都答应!”张恒可怜巴巴道,“那让他放学了到我摊上来吧。”
“什么摊子?”三人都睁大了眼睛。
张恒把事情一说,李叔笑着连声说好,只有夏荻似乎有些疑虑,可她没有说。
“对了,李叔,厂里怎么样?”张恒记得他是在一间印刷厂上班的,因为刚刚想到的计划,就问了下。
“这几年不行啊,竞争太激烈了。”李叔摇头叹气,喝着闷酒。
时机未到,张恒也不再追问,随意劝说几句。
晚上入睡前,夏荻在地上铺了张席子,无论如何不愿意再躺回床上。
“夏荻姐,之前不一直那么睡的吗?”张恒“委屈”地说。
“以前你还小,后来又不省人事,现在你长大了,我们必须分床睡了。”夏荻扭过脸去,给他个浓密黑发的后脑勺。
“你,你不是我媳妇嘛。”张恒厚颜无耻道,喉咙动了下。
“娘走之前交代过我,等你16岁再圆房!”夏荻低声说,脑袋都快要勾到胸口了。
“好吧,还有2年,一个人睡有些无聊啊。”张恒嘀咕,闭上了眼。
“小恒,你你把脸转过去。”夏荻关了灯,犀利索罗地脱掉衬衣和外裙,摸黑叠放好,钻进地铺上的薄毯中。
两人翻来覆去,不知道过了多久,夏荻忽然说:“小恒,我想去趟外面。”
张恒一下子明白了,她想上厕所,可这几栋楼每到夜深,是没有女孩会出去上厕所的,那边完全没有防护措施,经常有咸湿佬偷窥骚扰。
“要不,我送你过去。”
“你身子不好,算了吧,我平时有用痰盂,你能不能闭上眼睛,捂起耳朵。”夏荻声音发抖。
好半天,夏荻说道:“好了。”
张恒郁闷地看着天花板,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又过了好久,整栋楼完全安静下来。
两人还没睡着。
忽然,夏荻幽幽说了句:“诺顿夫人也给你洗过澡的。”
“诺顿夫人?”半睡半醒的张恒一下子睁大了眼,心中狂呼,“夏荻姐,你说这个啥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