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拉曼恩的探险队回归，早已提前准备好行装的工匠们纷纷上船。

纳施拉美和卑尔居恩只需要留一些负责和维护的人就够了。

至于护卫，则由当地的长官派士兵，或是每个家族出资雇佣佣兵来看护。

李林找上卡萨丁，再次劝说他跟着自己回皮尔特沃夫。

玛尔扎哈的消息可以雇人或是派专门干这行的密探来探查。

可惜这个倔强的男人再次拒绝了李林的提议。

卡萨丁对虚空恨之入骨，发誓要和那些扭曲腐化的怪物不死不休。

而且害死他挚爱，害他女儿在暗无天日的地下遭受了三年多生死磨难的凶手玛尔扎哈如今依旧逍遥法外, 他实在难以回归到正常的生活中。

无奈之下，李林只能带着哭成了泪人的卡莎上了船。

日上三竿，水手唱起轻快的号子，吉拉曼恩家的两艘船扬帆起航。

李林、卡莎和吉拉曼恩的探险队乘坐的是李林来时的那艘船，杰斯和去往卑尔居恩的工匠们则乘坐的另一艘。

伴随着天空中盘旋海鸥的鸣叫，李林陪卡莎站在船头, 遥望远方逐渐没入海平线的码头。

听到卡莎的低声抽噎, 李林的心也堵得慌，“卡莎……”

“我没，没事……”卡莎快速擦干了眼里打转的晶莹泪水，转过通红的眸子抬头看向李林，“很抱歉，给你添，添麻烦了。”

“别这么说。”李林心疼地叹了声气。

他伸手抹去又一滴顺着卡莎脸颊留下的泪滴，“其实，你本可以呆在恕瑞玛，有了海克斯飞门，我可以随时随地来查看你的情况。”

卡莎只是微微摇头，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意：“你是要帮我去掉这层肤甲的，我不能因为个人原因让你来回跑。

“再说了，这个海克斯飞门可以做到几秒内传送到世界的各个角落，我完全可以去皮城，等想见父亲了就乘坐飞艇回来。”

卡莎抽了两下鼻子，转头继续遥望纳施拉美的方向, 碧蓝的天穹与涌动大海交汇的地方。

她微微抬起下巴，努力不让眼眶中重新涌现的泪滴滑落。

“三年的时间都过去了，若是没有你的话, 我甚至连爸爸还活着这件事都不可能知道。

“爸爸说我已经长大了，不是那个需要父母庇护的雏鸟了，是时候展翅翱翔，飞向无拘无束的天空……”

卡莎的语气很坚定，坚定到李林都觉得这是她强行安慰自己的言语。

她只是一个 13 岁的小姑娘，遭遇的事情却是远超同龄人、甚至是成年人噩梦中都不一定见识过的恐怖。

有了这种经历，她其实更应该有一个能够寄托精神的目标才是。

以前是为了生存下去，为了活着，等走出虚空之地，则转变为了拯救他人。

至于现在，李林和卡萨丁提前将她救了出来，并带离了那片毫无生机的盐碱之地，她的精神寄托又会变成什么……

李林不知道。

他只知道卡莎是个要强的姑娘，哪怕还不曾成长为未来那位游荡在可哈丽塞和卡利克塞的传说“虚空之女”。

通过先前在沙漠的旅程，她的性格早已显露无疑，她不太喜欢表露自己的心事。

船上除了自己，没有卡莎认识的熟人。

李林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陪在这个刚和父亲冲锋不久，就再次陷入孤寂的小姑娘身边，给她关切与温暖。

这也是目前的她最需要的。

……

……

小孩子总是很好哄。

过了起初的两天, 眼泪已经“哭干”，从与父亲分别的伤感中走出来的卡莎重新活泼起来。

由于此次的返航又多了吉拉曼恩的探险队，整艘船显得拥挤了不少。

谷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