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不管表现的多么的狠心,但是他对周裔楠是有愧疚的,顾清平不是一个狠心的人,否则那些本应是他的财产,他会拿过来的。我站在他身后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希望给他一些力量,顾清平抬手放在我的手上,睡吧。
我点了点头,晚上我选择睡在了主卧对面客房,顾清平心情不好,加上周裔楠刚刚去世,我们就住在一起我心里还是挺不安的。我这一夜睡得非常不好,模糊着听到顾清平也起来好几次,出来不知道做什么,然后又回去。
第二天早上七点多,我们就收拾好了,大约七点半的时候,白律师就将顾清平要的东西送来,傅琰开车来接,我们直接到达了机场,坐了飞机到了北京。
下飞机之后大概周勋然也是得到了消息,早早的就派人在机场等候顾清平,然后将我们三人驱车直接带到了追悼会的现场,我们没有立刻下车,而是坐在车内等候,军区法制报道的记者有几个接到消息在门口围着,大约是想采访一下,为周司令做一篇晚年丧女的专访,毕竟周家世代从军,也算是将门大户,女儿早逝,在别人看来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但对于一些位高权重的人来说,却很容易得到民众的同情和敬佩,从而引发热议。
顾清平作为周裔楠的丈夫,这个时间一定要在场才对,所以先下去走了进去,我和傅琰坐在车里。我对傅琰低声问道,当年清平和周裔楠结婚时,也请了很多人吗?
那时候我还没有跟随顾总,但是听宇哥提到过,也给我看了现场视频,大约有一百多桌,许多宾客都是穿着军服佩戴勋章的军区人士,为了周司令嫁女捧场,在席间给顾总引荐了不少人,其实顾总能有今天,很大程度都和周司令的提拔协助有关。这也是他当初答应要娶周小姐的关键因素,毕竟没有感情的婚姻,除了感激,也是要有能维持下去的利益。哪里有人能靠着感动过一辈子?谁也无法保证不会真正爱上别人,周司令考虑到了这一点,怕他会抛弃周小姐,所以处处为顾总搭桥,非常着急的喂饱他,让他的贪欲膨胀到极点,想借此来拴住他。可殊不知顾总的克制力很好,在贪欲面前表面的一个态度是一个样,内心的抉择又是一个样,周司令到现在都没有看透他,没有人能看透他。而周司令的喂饱政策,造成很多顾总与他之间的不平衡,磨灭了顾总对周小姐的愧疚,将事情发展的更糟糕。总之,这些大门大户里的事,说不清楚,都是隐情。
傅琰见越来越多吊唁的人进进出出,我们等了大约一个小时,他见时间差不多,带着我下了车走进去。
门口的警卫没有阻拦,在门口烧纸的佣人见到我都在愣怔没有还礼,我和傅琰都以朋友身份在灵堂郑重鞠躬,然后上香,右侧站着周勋然和他夫人,一夜之间两人又是苍老许多,他们的脸色发黄,周夫人尤其是随时会倒下的样子,沉浸在痛失爱女的悲伤中,走过去对他们说,请周司令和夫人节哀顺便,顾太太良善,去世后也一定能够早升天堂。二位保重身体,别让顾太太挂念。
一侧的佣人和管家朝我们鞠躬行礼,顾清平站在他们前面,他昨夜没有睡好,眼睛里全都是猩红的血丝,胡茬也滋长出来很多,非常疲惫憔悴。
顾清平胸口佩戴着白花,站在灵堂火盆一侧,来往吊唁的人非常多,比于倩葬礼上的人还要多出一倍,而且身份官位更加显赫,不少都是带着保镖或者警卫员出席。
顾清平朝拜祭的人一一鞠躬还礼,和他有过一面之缘或者点头之交的人,都在对周勋然安慰之后,走过去对他说几句情谊话,顾清平面无表情,看不出丝毫悲痛,仿佛这件事仅仅是出于一个丈夫对妻子不得已的尽心而已。
我随着吊唁的人站在对面的宾客位置,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出来进去,忽然门口喧杂不堪,宾客的目光都随着吵闹看去,一个带着黑色鸭舌帽的男人在门口争执要闯进来,但是被拦着,我身边的傅琰一眼就看出了人,小声惊呼,宇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