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腰宫,笙竺乱,曾欲比皓月婵娟,漏箭着轻叹。
觉惊寒,渐呜咽,守着庭轩望江月,抱影孤无眠。
学文之人终多伤怀,每每思及刘璃,叶昭心里苦,可又无处发泄,便只能诉诸歌酒。一曲终了,叶昭回过神来,一杆杨枝缓推慢收,倒提酒袋,鹅颈曲张,仰头接酒,好不妍丽动人。
叶昭本就是一国学老师,此番又经历诸般变故,便接着酒力有感而发,只是这番姿态,这首诗辞,落在刘彻耳中却让他一时之间惊为天人。便是他身为太子,见识诸多,那留存在诗书间的女子都不及眼前人半分。
而叶昭此时所流露出来的才情更是让刘彻惊叹。他那位学识渊博的太子太傅都从来不作诗歌。刘彻很少听人唱诗歌,即便只是诵读诗词,刘彻都会觉得此人好逗趣。但是今日,看到叶昭喝了酒后,以诗歌配剑舞好不快活。
他不禁夸奖道:“好歌!”
叶昭自嘲地笑了笑,像是回到了自己教学生哪个时候,训斥道:“好什么好,这叫词,却没上阕没下阕,议事凌乱,情感纷杂。”
虽然叶昭嘴上是这么告诉刘彻的,但是并不妨碍刘彻在心中默念了几遍,将方才的那首词记了下来。
记完了结果又感叹道:“唉可惜这首词说的是刘璃的境遇,是断不能传世的,不然你一定会被很多文绉绉的家伙追捧的。”
“追捧?你以为一首词能换来什么文名?再说你也知道有些话说出来就是不敬,哪里还有人敢议论词的好坏。也就是你会把我随便说的当宝贝。”
刘彻大概是又想到了什么说:“可是叶昭,你不是说你前阵子还在学习写字吗?为何进步如此快,居然能写出这么好的诗歌。”
习字这件事大概已经成了叶昭永远的痛了,现在听到刘彻提及,原被好好的意境又被搅得一塌糊涂,只得糊弄了一句:“你是来陪我喝酒的还是来考校我文治武功的?废话怎么这么多。我今日拟把疏狂图一醉,且问刘君相陪否?”
“陪!”说着刘彻举起酒袋子与叶昭的碰在了一起。叶昭晃了晃手中的酒囊,整个儿把它倒了过来,发现居然不知不觉已经空了。
她瞄向刘彻手里的那个,一把夺了过来,仰头狂饮了一口,才把酒囊递回去。
刘彻还愣了愣,看着被叶昭的蜜唇触碰过的沿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叶昭。叶昭则根本没注意到刘彻在看她,就更想不到刘彻心里想的那个“男女有别了”。
只是后来叶昭的手举累了,晃了晃酒囊,酒水渐到了两人手上,都只是哈哈代过,仿佛这两个少年在这一刻都触摸到了彼此心中的那一片柔软。多少年后回想起来,那一夜于叶昭,于刘彻似乎都是今世少有的放纵。
两人在这方营救嬉闹至夜半,才觉秋夜山中寒冷,只是此时刘彻已经被叶昭灌得酩酊大醉,提步都困难了。她没想到这个一直把自己当个男人的小屁孩儿这么不经喝,早知如此就不灌他了,害得叶昭现在还得与刘彻相互托挟着走回了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