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当真如此认为?”
庞万春闻言不可置信,按照他往常的行事风格,但凡是败在自己手下的人,不嘲讽一番便是客气的了,岂会如此说话?
“我为何要以谎言骗你?实不相瞒,以你的箭术,当今天下,我所遇到的对手当中,足可当魁首之称。”花荣说这话倒是发自内心,庞万春的确是他所遇到的最强对手。
萧嘉穗淡然道:“你小养由基的名号也不是旁人平白送的,实不相瞒,我也擅长弓箭一道,若要射那铜钱却是不难。但你却能在其摇摆之时十中其九,实在难得。”
庞万春道:“你是何人?”
罗恩道:“这位是我梁山三大军师之一,江湖上皆称作赛子房的便是他。说句实在话,在场的诸位,若论名头,哪一个不是要强过你这蜗居在区区四明山的小养由基?但你可曾见到我等咄咄逼人?人生在世,名声固然不可忽视,但却不是全部。”
鲁智深道:“我师兄所言乃是至理,便是这名声,也是有好有坏。洒家往日在西军时,做得五路廉访使,多见那有些势力便十分张扬霸道之人。他们还以为自己有多么出众,名头放出去还引以为荣,实则是叫人笑掉大牙。”
庞万春闻言如遭雷击,半晌才喃喃道:“莫非诸位当真是已经消失了的梁山的哥哥们?”似鲁智深与萧嘉穗的名头早随着战胜呼延灼的时候传遍了天下,庞万春就是再无知也曾听闻过。
鲁智深闻言哈哈大笑:“简直是滑稽至极,如此不过是我师兄的谋划罢了,那童贯岂能猜得透?他在梁山损兵折将,便编造如此谎言来脱罪,却不想竟也有人相信。”
庞万春闻言说不出话来。
花荣道:“兄弟,罗恩哥哥实在爱你才华,却也知你性子傲慢,这才邀我前来一比,若非如此,你又岂能醒悟?须知人皆有过,改了便是善莫大焉。”
“小李广果真名副其实,我不如你。非但是在这箭术上被你压了一头,便是为人之上,也相去甚多。”
说了两句话,不待花荣再言,庞万春扑通拜倒在罗恩与花荣面前。
雷烔计稷忙要去扶,花荣也去搀他。
“诸位休要扶我,庞万春已知错了,心意已定,若不嫌弃,小弟愿拜罗首领与花知寨为兄长,终生侍奉二位哥哥,水里来火里去,断然不会有丁点怨言。”
“兄弟要拜罗恩哥哥为兄长,此乃皆大欢喜之事。花荣却是年幼,当不得如此。”花荣连忙说道,他还真未曾料到庞万春会做出如此决定。
罗恩见状欣喜,也对这庞万春暗自赞许。
此人除了性子傲慢之外,也有可取之处。
便是一旦被人折服,便要掏心掏肺。
庞万春道:“花荣哥哥此言差矣,超言道达者为先,便是梁山大寨之上,罗恩哥哥也不是年岁最长的人,还不是被诸位好汉皆称哥哥?小弟心甘情愿,万望哥哥不要推辞。”
庞万春此言倒是叫花荣无言以对,的确如其所言。
张顺见如此僵持不下,开口道:“花知寨,既然这位兄弟如此心意,你便不要推辞了。”
罗恩也道:“贤弟,江湖儿女,不必如此拘泥,否则反而是落了下乘。”
花荣见罗恩也如此劝说,便将庞万春扶起:“既是如此,我花荣便认下你这个兄弟。”说话间,不由拍拍庞万春的肩膀,面上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以庞万春的手段,认下这个兄弟,花荣岂能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