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回到屋里也是一肚子怒气,叫来周旺,喝道:“只是说让你找个道士来验一验真假,谁允许你喂他吃药了?”
周旺一听发问,硬着头皮回说:“本是要验一验真假的,那道士说他有安神补脑的药,才说拿出来试试,奶奶放心不会出什么事的”
青玉端起的茶碗一把摔倒地上,怒道:“狗奴才,越来越大胆了,现在还嘴硬,把你这话给老爷说去吧!”
周旺赶忙跪倒地上,哭道:“奶奶饶命!本只是要请道士来看一看真假的。可谁知那道士听了我的来意,说他有自磨的丸药,每日少服,能乱人心神,又无伤无大体,一年半载后,神不知鬼不觉的,要呆瓜是呆瓜,要傻子是傻子。我也是为奶奶着想,就同意了。谁知那朱祁铭今天竟如此反应!”
青玉听完,沉默了,她也被今天朱祁铭的反应吓了一跳,这绝不是以前那个呆瓜,而是一头吃人的小狼。半晌儿,又说道:“搁在以往这种事你大胆做了,也就做了。可现在朱祁铭俨然换了一个人,他要是把这事告诉老爷,你还有命活?”
周旺又回:“奶奶放心,这都是我一个人的主张。我已经想好了,等他去上学,我就到他房间那把药丸偷偷拿出来。只是这朱祁铭确确实实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奶奶以后还要当心”
对此事,青玉心烦意乱,但又感觉无从下手,说道:“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以后办事长点心眼!”
一连串的事情把朱祁铭吓了一跳,自古一入豪门深似海,这个新少爷的身份还真没那么好当。起床后,吃过早饭,他没有去上学,只是呆坐在门口喝浅纹沏的龙井茶,这新采的西湖龙井,清香四溢,口感绵柔,回甘悠长。现在看来,在这个新世界里,也就这顶级的茶叶和沏茶的浅纹还算是生活美好的馈赠。他起身,又取出一颗丸药,塞进鼠笼,老鼠先是兴奋的上蹿下跳,然后又开始啃咬布满血渣的爪子,边啃还边唧唧狂叫,不知兴奋还是痛苦。朱祁铭看着有些恐惧。
小林子在一旁说道:“我们把这药给老爷吧,让老爷看看!”
朱祁铭对自己的这个新父亲就见过一面,但已觉得冰冷,再说他本就是个冒牌货,不想自己还没准备好先跳出去。就仍是看着老鼠不说话。
小林子又说道:“这四奶奶也太猖狂了,难道非要天天看着少爷您邋里邋遢,大奶奶以泪洗面她才开心吗?”
小林子口无遮拦,朱祁铭倒是想起了他在朱府的,那个妇人。就说道:“咱们去看看阿娘吧。”
主仆二人走进郑大奶奶院中。院角一株一人高的樱花正开得灿烂,院中一张石桌,几把冰凉的石墩上露水已褪。庭院虽然整洁,但全然不如四奶奶院里的姹紫嫣红。
郑奶奶听说儿子来看自己,喜得一惊,赶紧迎了出来。看见儿子今日与以往不同,一身整洁的浅绿纱衣,眉清目爽,在鲜艳婆沙的朝阳里更显英俊,已是满心欢喜。拉起朱祁铭就往屋里面走。
朱祁铭看着这个嘴角咧笑,两眼慈爱的中年妇人,心里的戒备瞬间无影无终,任由妇人拉扯着爱抚。
郑奶奶问:“吃早饭了吗,铭儿,大夫开的药吃完了,还觉得头疼吗,这两天在学堂怎么样?”
一连串的问答,搞得朱祁铭不知该回哪一个,就傻傻地笑着说:“吃了,吃了”
郑大奶奶端出出莲子糕,杏仁酥,让朱祁铭吃,朱祁铭试着吃两块。朱大奶奶还在唠唠叨叨的说着话。朱祁铭听不进去,就四下扫描着这房间。座椅板凳擦得光亮但有些破旧,挂着的几副字画文玩,倒也秀雅精美。
等郑大奶奶话说得稀了,朱祁铭才抽空说道:“阿娘,四娘要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