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袁玉堂侥幸地击退了四头画皮奴,但是动静引起更多画皮奴的注意,不时就有数十个画皮奴脱离队伍,朝他袭来。
袁玉堂见状把心一横,咬牙拉紧缰绳,猛地回磕马镫。
“唏律律”
赤兔被马镫上的倒刺刺痛,一声悲嘶,发狂般扬开四蹄往前窜出。
马匹一旦不要命冲刺起来,除非是体力耗尽或者当场死亡,否则很难有什么能阻挡其铁蹄,即使是非人存在的伥鬼画皮奴也不行。
说时迟那时快,赤兔瞬间就把速度提到极限,势不可挡地冲入画皮奴之中,犹如一柄锋利的剪刀,硬生生地犁出一道通道。
袁玉堂心脏砰砰乱跳,也顾不得心疼赤兔的安危,尽量整个人贴在马背保持平衡,满脑子只想着尽快冲开拦路的画皮奴与邋遢老道汇合。
沿途景物飞逝,耳边风声呼啸,袁玉堂眼角余光不时看到有画皮奴被赤兔撞飞。
不知过了多久,他猛地感觉视觉开朗,定神一看,竟然是已经撞穿了画皮奴的包围圈。
前方空地上有一道苟延残喘的身影半跪在地,不是邋遢老道是谁?
谢天谢地,总算没有来迟。
袁玉堂心中大喜,急忙勒停赤兔翻身下马,冲到邋遢老道跟前,故作轻松道,“不好意思,回来路上被这些鬼东西耽误了,还好没有来迟,没事吧道长?”
邋遢老道形态狼狈至极,双目怔怔地盯着袁玉堂,心情非常复杂。
既喜悦袁玉堂的去而复返,又担忧袁玉堂的安危。
纠结复杂的情绪最后化为一记响亮的脑门蹦,邋遢老道跳着脚骂道,“你脑袋进水了吗?好不容易才逃出去,回来送死不成?”
袁玉堂皮糟肉厚也不恼,只是平静地扶起邋遢老道,用力地紧了紧手掌。
千言万语,只在不言中。
一老一小对视片刻,旋即哈哈大笑起来,将周围数千择人而噬的画皮奴视若无物。
“好,老道我果然没看错人,今夜就让咱师徒俩联手降妖除魔,诛灭此恶獠!”
老道一洗颓势,意气风发至极。
袁玉堂会心一笑,但是嘴上不饶人地怼道,“嘿,我可没说要拜你为师。”
“哈哈哈,被道爷我看中的徒弟,哪会跑得掉!”邋遢老道爽朗大笑,突然指向高坐人梯上画皮鬼所化的‘县尊’,“好徒儿,且看为师替你斩下那鬼当拜师礼!”
话音一落,邋遢老道便猛然飞掠上前,直捣黄龙般朝画皮鬼冲去。
袁玉堂深吸一口气,暗中活动筋骨,他也被邋遢老道的豪气万丈所感染,战意高昂不可止,抽身追赶邋遢老道的背影。
若有外人在场,肯定会被眼前这一幕震撼得无以复加。
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两人,竟然敢向数千倍于己方的鬼物决死冲锋,场面何其悲壮,何其豪迈!
画皮鬼脸上再也不见刚才的戏谑轻松,仿佛被袁玉堂二人激怒了,阴恻恻地下令道,“上,谁能擒下此二人,我便与其共享血食!”
画皮奴虽受画皮鬼奴役,无智无畏,但是身为阴鬼,本能对血食有着无比渴望。
此时得到画皮鬼的许诺,哪里还按捺得住。
刹那间,本迟颚呆滞的画皮奴仿佛集体打了鸡血,瞬间无比癫狂,嗷嗷乱叫着朝两人涌起。
群敌当前,两人无所畏惧。
冲在前的邋遢老道神色从容,双手快速缔结法印,猛地一咬舌尖,突然回身一口热血喷向袁玉堂。
“九天离火,赐我真灵,急急如律令,离火神罡,借法成!”
说来也神奇,袁玉堂身上的斑斑血迹居然无火自燃,转瞬间便将他包裹成一个火人,最神奇的是他竟然没有感到半分烈火焚身的酷热难耐。
猜到袁玉堂会惊诧不解,邋遢老道转身边冲边解释道,“徒儿,舌尖血又名‘真阳溅’,至阳至刚,乃是人之阳精所在,凡是修法之人,无论正邪,一身法力皆蕴藏在舌尖血之中,轻易动用不得。
但是一出必实力暴涨,那画皮鬼至今未敢亲自出手,与为师尚未动用舌尖血脱不了干系。”
“为师这口舌尖血喷你身上,就相当于借你一半的道行。
只是时间有限,一炷香内将会消散全无,所以莫要浪费时间,随为师杀鬼!”
袁玉堂听罢疑惑顿消,且战意再上一台阶。
感受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流转体内,袁玉堂不禁满腔热血鼓荡,忍不住仰天长啸,一个箭步赶超邋遢老道,率先与汹涌而来的画皮奴大军碰撞在一起。
邋遢老道见状不由一楞,旋即开怀大笑道,“哈哈哈,吾徒深具沙场猛将雄风矣,有徒如此,为师死又何妨,何愁山门不兴兮”
轰隆隆!
数千以上数目的群体冲锋,当即引起微弱地震。
袁玉堂气势如虹,一马当先,竟然光凭一己之力就爆发出千军万马的恢弘气概。
距离画皮奴还有十步之遥,袁玉堂便迫不及待地一跃而起,身如流星般砸入画面奴之中。
拳、头、肩、肘、胯、膝、脚……
一瞬间他像是变成人形杀戮机器,任意身体部位都变成了致命武器,一重接一重,每一击都有开金裂石之威,惊涛飓浪般轰向反应不及的画皮奴。
死战,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