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的声音响起,整个皇宫都好象在晃动,朱由崧此时正在宫中用膳,想起明天就要出城逃亡,望着他原先喜爱的满桌饭食,朱由崧却难予下咽,巨响来后,放菜的桌子都好象跳动了数下,朱由教手一抖,筷子拍的一声掉到了地上,向太监王坤问道:“这是什么声音。”
王坤更是脸色煞白似雪,牙齿都打着颤:“回万……万岁爷的话,好象是大……大炮……炮的声音。”
“炮声?唐贼已经对应天进攻了吗?”
“奴才不……不知。”
“来人,来人,”朱由崧咆哮起来,几名小太监连忙跑了过来:“万岁爷有何吩咐?”
“快出去给朕打探一下情况回来。”
“是。”几名小太监又是连滚带爬的走了出去。
朱由崧再也没有胃口,他有气无力的挥了挥手,数十个小太监和宫女赶忙进来,将桌上的菜肴端了下去。
他在椅子上动了数下,却是起不了身,王坤连忙过去将朱由藉扶了起来:“万岁爷,你当心点。”
朱由崧这才颤魏魏的起身,将全身肥肉压在王坤的身上,王坤苦着脸只能尽力支撑着朱由崧的身体,向身后的几个太监连使眼色,几个小太监连忙上前一起扶住朱由崧的身体,王坤才轻松下来,不由抹了一把冷汗,这万岁爷的身体也委实沉重了一些,恐怕都可以当得宫中五六个小太监的体重。
在几个小太监的扶持下,朱由崧总算坐到了为他准备的锦榻上,刚才出去打探消息的几个小太监走了进来,扑通一声跪下:“万岁爷,是唐军在江上的舰队。”
王坤在旁边笑道:“万岁爷放心,江上离皇宫有数十里远,敌人的大炮打不到这儿来。”
朱由农点了点头,微闭着眼:“传歌舞吧。以后不知朕还有没有机会再观了。”
“遵旨。”王坤使了一个眼色,几个小太监连忙出去,不一会儿,一队宫女进来,在大殿上载歌载舞起来。
“轰隆隆”又是几声炮响,朱由崧感到座下的锦榻连着跳了数下,正在起舞的宫女惊声尖叫起来,朱由崧地耳朵都感到嗡嗡作响。这个爆炸声绝不是王坤所说的离皇宫还远。
门外几名锦衣卫已走了进来:“禀万岁,贼军的炮弹落在了前殿,这里已不安全。请万岁爷移驾。”
朱由崧大惊失色:“不是说敌军的舰队离这里有数十里远么?”
一名锦衣卫回道:“禀万岁,这不是敌人舰队上打过来的炮弹,唐贼在燕子矶上架起了火炮,正好可以打到皇宫。”
说话间,又是几声巨响。这次离得更近,房檐上的灰尘扑扑的掉落下来。朱由崧大为惊惶:“快,快抬朕的软轿来。”
由十六名太监杠着地大桥抬了过来,朱由教的身手芟得敏捷起来,推开了扶着他的几个小太监,一步跨上了软轿,不停地催着身后的太监:“快。抬朕出去!”
等朱由崧从皇宫里出去时,唐军的炮声已经停止,皇宫的前殿挨了一颗炮弹,地上留下一个大坑,现场还留下了斑斑血迹,那是几个倒霉的宫女所留,朱由崧看得更是提心吊胆,拼命地催促身下的太监快走,直到离皇宫数里远才停了下来。
此时燕子叽上,唐军水师从船上拆下来的数门大炮还在冒着热气。刚才就是这几门大炮对着皇宫射出了十几发炮弹,由于相距太远,只有三枚炮弹落入了皇宫上,正当炮兵想再接再厉时。却被自己的指挥官停止。
一名炮兵不解的问道:“大人,为什么不让再。”
燕子叽上负责的人是唐军的一名骁骑少校。他接令只是用几门大炮骚扰一下弘光朝的皇宫,可没说过要把皇宫毁了,回道:“你懂什么,应天府迟早要攻下来,这里地皇宫以后说不定皇上还会来住,打坏了岂不是要重修。”
朱由崧当然不知道发生在燕子叽上的事,唐军的炮击虽然停了下来,他也不敢再回到皇宫中,只得在一个大臣家过了一夜,第二天,他就在二万大军的护送下急匆匆的出城,直奔浙江方向而去。
皇帝一出走,还带走了城中全部的军队,而且根本没有大臣留守,应天府顿时乱了起来,大臣几乎全部跟着皇帝的车队出走,城中只留下了一些衙役,人心惶惶中,根本弹压不住全城的局面。
许多富贵人家都如梦初醒,赶忙收拾细软就跟着出城,而城中的地痞流氓乘机大势作乱,纵火、抢劫无所不为,一时之间整个应天府顿时乌烟瘴气。
唐军也没有料到只是对着城中打了数炮,第二天弘光帝就会弃城逃走,虽然早有安排,不怕弘光帝会跑掉,只是若不尽快进城恢复秩序,任由城中混乱起来,应天府必然会遭到重大损失。
只是唐军根本没有作好进城的准备,和州地拓养坤、左光先两人虽然有数万大军,可是都还没有过河,能进城的只是唐军的水师,目前登岸的只有燕子叽上不到二千地唐军。
燕子叽的位置太过重要,不能丢失,从中最多能分出一千五百人,这一千五百就是进城,若大地应天府撒下去也无异于杯水车薪。
郝摇旗得知情况后,不由对弘光朝上下破口大骂,他一面派出快船向燕子叽上的唐军发出命令,一面赶紧找寻登岸的地方,此时舰上的人员也已不多,水师在江阴分出了八千人上岸,其中三千人留守江阴,五千人绕到应天府身后。整个水师舰队不过一万五千余人,从舰上再抽调一万人已是极限,否则整个舰队就要失去机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