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献策忙道:“万岁,京师刚定,万岁如何能轻动,不如遣威卫大将军李万成率大军过去即可。”
李鸿基摇了摇头:“不,若是派李万成,那只有彻底剿灭这支关宁铁骑了,它到底抵挡过满人十几年,功不可没,朕不忍心这支队伍毁灭,还是朕亲自去好了。”
想起这支队伍后面又成为满清的帮凶,李鸿基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宋献策建议道:“万岁既然还想招降吴三桂,吴三桂地老父吴襄,兄弟妻儿都在京城,明日不如将他们带到军中,若吴三桂不降,正好可以用他们地人头来祭旗。”
李鸿基却知道若吴三桂不肯降,当着他地面杀了吴襄也没用,想了想,对李娃道:“传吴襄来见朕。”
吴府大堂内,一切显得那么寂寥与空寂,几个家丁没精打采的守在门口,唐军进城那天,吴府上下受惊非小,谁都知道吴府的少主人是赫赫有名的山海关总兵,大明朝的擎天巨柱,若是唐军有意要找前朝官吏算帐,吴府怎么也逃不掉。
好在唐军的军纪看来很好,新皇帝也没有要追究前朝官吏地意思,第二天就派人通知府上,要招降吴三桂,让老主人能写一封家信去劝降。大家都松了口气,即然得到了新朝的看重,那吴府就还能辉煌下去。
吴襄在堂中却忧心仲仲,从吴三桂率五十名家兵冲进数万人的满营救自己,自己就知道儿子已经长大,可以继承父业,果然,到了十九岁,儿子就升为辽东总兵官,自己得已放心退休,只是他知道自己这个父亲的权威在儿子面前不可以再摆了,若是儿子决定地事,他再劝也拉不回来。
如今自己的家书已写出去三天,早到儿子手中,可是却没有一点反应,吴襄知道儿子已经不管老父的死活了,可是他却不能不为这个最看重的儿子忧心,唐军如日中天,单靠无根无萍的关宁铁骑如何挡得住。
他不知儿子有何打算,但已看出,若儿子不投降,唯有覆灭一途,他发现儿子没有降意后,几天都是茶饭不思,在大堂走来走去。
突然一阵清晰的马蹄声传来,凭他多年从军的经验,吴襄断定马蹄声由远而近,是直冲吴府而来,他连忙对第三子道:“辅儿,你去看看来的是什么人。”
唐军进城后,从第四天就放开了城门,充许京城的人自由进出,只对前朝的皇亲国戚,大臣那贵们作了限制,应此有人骑马来访也不一定是大事。
这次人来的很快,吴三辅还没有出门,吴襄就听到门口下马和兵器撞击的声音,有人在问:“这里可是吴襄府第?”
家丁的声音响起:“正是,请问大人有何事?”
吴襄心中一紧,带有兵器,家丁还如此问,来的肯定是唐军无疑,该来的总要来,他快步向门口走去,刚出几步,听到一阵脚步急匆匆的向内走来,还夹杂着家丁惶急的喊声:“还没有通报老爷,你们不能进去。”
声音一落,吴襄看到十几个年轻的唐军走进了院子,为首一人盯了吴襄一眼,问道:“你可是吴襄?”
吴襄连忙回答:“正是老夫?”
“那好,跟我们走吧,皇上要见你。”
吴襄心中大惊,竟然是大唐的皇帝要见自己,他左思右想,也不知大唐的皇帝为什么会见自己,不过,竟然大唐皇帝肯见自己,那么局势就没坏,至少家中是安全的,他整了整衣服:“老朽穿着太过简陋,换过衣服马上就来。”
唐军却没有时间等他了:“快走,皇上时间何等宝贵,还要等你换衣不成?”架起他就向门口走去,到了门口,直接拉过来一匹马,让他坐了上去。
吴府的家人听说是大唐皇帝来请,一个个都吓呆了,只能看着老爷被架上马背,渐渐远去,不知是祸是福。
吴襄虽然老了,但从军数十年,底子还在,骑在马上毫不费力的到了大明门,随着带路的唐军一步步的走到了太和殿,此时太和殿上的龙椅却是空空荡荡的,唐军将他引到了侧门,吴襄见到了一个身穿龙袍的人影坐在中间,不敢细看,马上跪下:“草民拜见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鸿基看到吴襄已胡子花白,将声音放柔:“起来吧,不用多礼。”
吴襄回过礼后才敢战战兢兢的站起来,李鸿基的声音传了过来:“今日请你来,实为令郎之事,大唐取代大明已成定局,朕已派人向他招降,他却毫无音讯,朕没有那么多耐心慢慢等他,明天朕会亲领大军去会会令郎,若他还不投降,朕唯有击破他。
李鸿基的话一落,吴襄跪在地上拼命磕头:“皇上息怒,犬子无状,敢抗拒皇上天兵,草民罪该万死。”
“虽说养不教,父之过,但朕也不会拿令郎的事往你身上搁,今日叫你来,是想让你先去令郎军营一趟,告诉祖,吴二人,若现在投降,朕还可给他们三品高官,他日封爵亦少不了他们一份,若等到明天兵戎相见,那朕就不会再允许他们降了。”
吴襄惊讶的张口了嘴:“皇上是让草民到犬子军营?”
宋献策也吃了一惊,如此重要的一个人质如何可以放走,拼命和皇帝打眼色,李鸿基却视若末见:“正是,你若劝不动令郎,如果回来,朕不怪你,亦可以保你平安,若你不回来,那就视为以朕为敌,朕击破关宁军,你也逃不了。”
吴襄只得连道:“草民不敢,草民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