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兵一呆。还是马上下去了,随着吴三桂地命令下去,宁远城门大开,明军倾巢而出。将附近的居民都强制迁入城中,带不走的房屋全部烧掉,不但百姓痛哭失色,就是明军也照样两眼含泪,这些房屋都是这几年才搭建起来的,明军自己也参与了建设,眼看着自己亲手搭建的房屋,开垦的农田,又要自己亲手毁去,他们又怎能不痛如刀绞。
“啪”地一声,门开了,吴三凤闯了进来,急急忙忙地道:“二弟,听说你要把居民都迁进城中,还要毁了农田,是不是真的?”
吴三桂点了点头,道:“不错,我军兵少,不能护得这一方平安,只得把他们全部迁进城中,农田里的作物正好可以给满人喂马,所以也非毁不可。”
吴三凤摇了摇吴三桂的肩膀,道:“不能啊,二弟,你可知道外面地农田有多少是我们吴,祖二家的,这一毁,你让我们全家明年喝西北风啊,你对得起家里,对得起舅舅祖家吗?”
吴三桂看着这个每天就知道强取豪夺,不学无术的哥哥,到现在还在拈记着他的田产,又把祖大寿抬了出来,心里涌起一股厌恶,冷冷的道:“这个你就别管了,至于舅舅那里我自然会去信解释清楚,现在不毁,等到满人来了照样会毁掉,你可以回去了。”
见吴三桂生气,吴三凤矮了半截,刚才的气势汹汹顿时不见了踪影,只是跺着脚道:“好,好,我回去。”啪的一声,重重把门关上走了。
吴三桂已想好了,锦州是不能去救了,否则,辽东处处是漏洞,一座城也守不了,相反还要利用锦州牵住满人的时间,赶快坚壁清野,就算满人打下了锦州,面对宁远和山海关两座坚城,他们也该头痛。
满人打仗一般很少带物质,如今吴三桂把外面全部清理了个干净,就是满人把锦州城拿下,也维持不了多久,到时满人马匹没有了草料,战士没有了粮食,看他还怎样攻城,只是敌人末到,自己先来个大势破坏,一般的人可能狠不下心来。
这已是满人对锦州围攻的第五天了,城下到处是满人的尸体,满人的牛角再次吹响,所有的满人又退了下去,看着黑下来的天空,活着的明军个个庆幸,又平安渡过了一天。
为攻锦州城,满人已伤亡了五千人,每次城池就要被攻下时,又被明军堵上,城中剩下的正规军只有百人,现在参战的多是普通的青壮,他们久经战火,自然知道城池被攻下意味着什么,所以都拼死抗击,五天来,城中的七八千青壮也剩下不到两千了,每个人都伤痕累累,不过,与五天前相比,这些青壮都有很大的进步,再也不是刚上战场的菜鸟,才抵住了满人一浪又一浪的进攻。
守了五天,援兵的一点影子也没有看到,孙仲寿知道吴三桂多半不会来救,换了自己恐怕也是如此吧,辽东就是倾尽全力也不是满人的对手,又何必派人来白白送死。可是这话他不能说出来,否则城中马上就会崩溃。
夜深了,锦州城头的插满了火把,防止满人夜袭,孙仲寿和何氏兄弟在城头上到处查看,碰到累极而睡的士兵也不叫醒,只是把他们身上已滑落下来的覆盖物重新给他们拉上,五月的天气,说着凉就会着凉。
天空漆黑一片,送来丝丝凉风,何报把手伸到前面一动不动,感觉到晚风的凉意,他脸上一喜,道:“孙叔叔,快要下雨了。”
孙仲寿也学着何报伸手,却什么也感觉不到,他怀疑的道:“真的要下雨。”
何报肯定的道:“没错,这风中湿气好大,就是下雨的征召。”
若是下雨,无疑对攻城一方不利,说不定锦州城就能多守上数天,孙仲寿也是一脸喜色,果然不到半个时辰,风就越舌越大,即使是最木讷的人也知道要下大雨,城墙上的明军个个匆忙找地方避雨,城下的满人更是乱成了一团,拼命加固营帐,防止被风吹走,否则在雨中淋上一夜,不死也要丢上半条命。
雨已经下了,豆大的雨滴打在窗户上,“咚,咚“作响,孙仲寿静静的站在房中,房内一片漆黑,何报和何仇连叫:“孙叔叔,孙叔叔。”
孙仲寿应了一声,何报忙将房中的灯点上,一丝微弱的光亮划破了黑暗,孙仲寿怔怔的望着和好友何可纲一模一样的面容,半响才道:“现在叫你们来这里来,是想让你们趁着大雨,偷偷出城,马上到宁远搬救兵。”
何仇惊讶的道:“孙叔叔,信使不是早就出发了吗?”
孙仲寿道:“是啊,信使已经出发,可是救兵到现在还没有到,那信使可能并没有送出信去,所以才让你们俩人跑一场,这关系到锦州的生死存亡,你们有没有信心把信送到。”
何报只参过数月的军,何仇更是没有参加过军队,他们哪知道如此重要的军情,至少会发出三份,根本不存在信使送不到的事,何况宁远和锦州相距并不远,就是吴三桂没有收到信也早知道满人对锦州的进攻,两人见孙仲寿把如此重要的事托付给自己,心中一热:“孙叔叔放心,我们一定把救兵搬回来。”
当晚,何报和何仇两人带着一个小队,趁着大雨悄悄的溜下了城墙,绕过满人的大营,朝宁远而去,两人在半路上就看见官军正在到处驱赶人群进城,何氏兄弟看得疑虑众生,但因一心想送信,并没有惹事。
等到了宁远城,此时的宁远城已经是人满为患,到处是从外面迁进来的农民,而且各处都在加固城墙,此时两人再笨,也知道宁远城早有就知道满人来了,只是不知什么原因,不肯发兵相救,两人连忙求见主帅吴三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