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崇祯要勋戚,太监,百官助饷的消息传到李鸿基的耳中时,已经过完了新年,到了崇祯十年的元月份,贺景把京城传来的这份情报当成笑话讲给唐王一家人听。
李鸿基在家中踏踏实实的和一家人过了一个新年,他的两个儿子李杰和李智刚刚满周岁。已经可以开口叫爸爸,可是刚开始见到他时却只会大哭,让李鸿基尴尬不已,儿子刚刚满月不久,他就率军出征,两个儿子突然见到这个陌生人,当然会大哭不停。
直到李鸿基回来一个多月后,和两人混熟了,两人才用口齿不清的言语叫道:“爹爹,爹爹。”让李鸿基兴奋不已,每天放下政事,陪两人玩耍。
此时田玉珠和邢秀娘两人一左一右的在李鸿基身边,听贺景讲发生在北京的趣事,听到崇祯下旨七天后,无人出头报效,田玉珠问道:“那后来呢,有人出了银子没有。”
贺景道:“有,到了第八天,崇祯的国丈捐了三千两。”
刑秀娘“啊。”了一声,若是在以前,刑秀娘会以为三千两银子很多,可她管过唐军一段时间的钱粮,银子动则是数十万,上百万两计,就是现在唐军一个月的支出也要一百五十万两左右的银子,眼界早开,而且田玉珠以前家中尚是一个县的土壕都能拿出数万两银子,自然知道若是国丈才拿三千两,余下地人就可想而知。
刑秀娘道:“那其他人岂不更少。”
贺景道:“不可是吗。前面七天没有捐,大家是因为没人带头,谁都不知道该捐多少。见当朝国丈只捐三千两,一个个哭穷,最多的也拿几百两出来意思意思。有的还只出几十两。”
其实崇祯地国丈嘉定伯捐出的三千两银子也不是他自己掏的腰包。崇祯当日发出旨意之后。数天内无人响应,崇祯就找到王承恩,徐高,三娃子几个心腹太监相商。
王承恩道:“皇上,万事都要有一个人带头才行,此事大家都在观望。只要头带好了,下面地捐输就容易了。”
崇祯一想,有理,遂道:“那你认为谁来带这个头好。”
三人都缩头不应。这可是一个得罪人地事,今天地事谁也说不准就会传出去,若是让人知道是自己点了哪人名字,点到的人非把自己恨死不可。
崇祯等了半天也没见三人回答,不由发怒道“小徐子,你来说。”
徐高应了一声:“是。”不得不开口道:“皇上,带头之人必须是家资壕富之人,而且在勋戚之间有威望,如此,他出的捐输越多,下面就越好办理。”
崇祯听徐高说得有理,可是没想到徐高也变得滑头,根本没有说出一个人名,崇祯踱着脚步,来回走了几遍,一个名字才浮上来:“嘉定伯周奎。”周奎是当朝皇后的父亲,家资壕富,他来带头,肯定有号召力。他越想越觉得可行。道:“朕想让嘉定伯来带这个头,小徐子,你觉得怎样。”
徐高把头一抬,轻声地道:“回皇上的话,奴才以为可行。”
崇祯下定了决心,将手中的茶杯啪地往桌子上一放,道:“那好,小徐了,你去给嘉定伯传旨,让他在助饷上多出一把力,先拿二十万两银子出来做个榜样,以后朕会给他重赏。”
二十万两虽然有点多,但崇祯以前赏赐给国丈的财物远不止此数,崇祯自付周奎拿得出来,也一定会拿。
徐高得到了命令,不敢怠慢,一路小跑着到了马厩,拣了一匹白色的蒙古马,朝嘉定伯周奎的府上奔去。
此时周奎正躺在床上吸食鸦片,鸦片刚刚传来中国不久,只有极少数富贵之人在吸食,大家也不知其中地害处,不过因为价格昂贵,戚贵们都已吸食鸦片为荣。
周奎的旁边是一个刚买回来的丫头,正在给他轻轻的捶着背,周奎口里慢不惊心的哼着小调,不时伸手摸一下身边丫头的脸颊和颤颤诱人的,心中惬意无比。
作为堂堂的当朝国丈,周奎自然是志得意满,意气风发,这京城内外,宫里宫外,谁不敬畏巴结自己,就是田贵妃的父亲田弘遇不也要让自已三分吗。
一名太监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跪下道:“老爷,皇上身边的徐高,徐公公来了。”
周奎连忙起身,让身边的丫环退下,道:“还不快请徐公公进来。”徐高这几个月才得势,却隐隐是皇帝身边最信任的人,周奎不敢怠慢。
徐高一进来,两人寒喧几句后,徐高直接问道:“嘉定伯,你可知皇上要戚贵和百官捐饷之事。”
周奎心里格登一下,怎么这事先找到我,但皇帝圣旨已发了数天,他当然不能说不知,只得含糊的道:“知道是知道,想必勋戚们都缴齐了。”
徐高心中对周奎大为鄙视,你自己一个子儿都没交,还好意思说已经缴齐,徐高两手一摊道:“实话跟你说了吧,勋戚们个个不动,皇上也不好去追大臣,为了此事,皇上是日夜睡不着,京师外围就有数万唐贼虎视眈眈,幸好有关宁铁骑挡着,可国库中没有银子,关宁铁骑已缺饷二个月,皇帝也不差饿兵,若是关宁铁骑有个闪失,那就京师危矣,社稷危矣。”
周奎见徐高说得凶险,也骇了一大跳,道:“徐公公,那快给皇上说说,给关宁铁骑军饷啊。”
徐高道:“这次筹措的银子正是要给关宁铁骑发饷,所有还要嘉定伯多担当一点。”
周奎大吃一惊,花白的胡子抖了起来,定了一下神才道:“那皇上要臣纳多少?”
徐高道:“不多。二十万两银子就够了。”
周奎吓了一大跳,他哆哆嗦嗦地伸到了二根手指:“二十……二十万两还不多。”
徐高道:“嘉定伯有所不知,眼下百官个个吝啬的很。才要国丈大人带个头,以后皇上必定会想办法偿还嘉定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