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风兽听到主人的吩咐，仰天长啸一声，瞬间窜出去百余米距离，长长的鬃毛披散着，跑起来，四只蹄子踏在风中，并不沾地。

“错啦是那个方向”

一道黑影闪过，奔着相反的方向消失不见。

这导航地图还有待完善！

青苍城外。

地白风色寒，雪花大如手。

本来还有几分诗情画意。

可此时却是一副人间炼狱的景象。

暴雪肆虐。

灾民遍地，哀嚎声此起彼伏。

冰天雪地中冻死的人被子女、父母或者亲人又或者其他人扒走了衣服，就那么横七竖八脏兮兮、光溜溜的躺在路边。

活着的人，几个或十余个蹲在一起抱团取暖，但那瑟瑟发抖的身体说明这么做好像并没什么用。

有人在死人堆里颤颤巍巍的翻翻找找，有人拿着木棍撬开冻结的路面搜寻这草根。

还有人拿着柴刀蹲在尸体旁满脸的狰狞

也有人在活人堆里挑挑拣拣。

李立，诨号李三癞子。

他本来就是城里的恶霸，头上长着一片巴掌大的黄癣，平时干些偷鸡摸狗、贩卖人口的买卖。

此时李三癞子穿着厚实的棉袄，怀中揣着银钱，满脸的蛮横。

他左手拿着长鞭，右手用草绳牵着十来位掩面哭泣的少女，大的十四五岁，小得只有七八岁。

这些模样都比较俊俏的丫头，都是被他们父母、亲人卖出的货物。

“滚开！”

李三癞子一鞭子抽在一位少年的胸膛，嘴里骂道：

“你个小王八蛋克死了父母、兄弟，还想要大爷买你哼哼，如今一副棺材要三两银子，一个丫头也才三两银子，你这一大家子最少也要三幅棺材，你也配”

少年蜷缩在地上，疼得冷汗直流。

李三癞子朝他吐了口吐沫，牵着身后如待宰猪羊的少女，继续在抱团取暖的人群中翻翻找找。

一位满脸污垢的少女跪在李三癞子面前，边哭边求道：

“大爷，我要卖了我自己。你给我几个棺材钱，让我把我娘埋了吧，我求求您了”

李三癞子上前，掐住少女下巴，上线打量了一番，当看到少女那满脸冻疮显得极其难看的脸庞，皱了皱眉头，嫌弃得一把将其摔出。

“滚一边去”

“长得歪瓜裂枣的，还想要棺材钱

少女摔在冰冷的地面，趴在她娘早已冻僵的尸体旁边，哭得伤心欲绝。

“娘，娘女儿不孝啊”

秦玉言牵马行来，正好与李三癞子碰了个对面。

“哪个狗日的敢挡大爷的去路”

李三癞子骂骂咧咧的抬头看到面前的人满身尘土，样子极其狼狈，当下就一鞭子抽了上去。

不见秦玉言如何动作，李三癞子好似被重锤撞击，瞬间就摔出去十多米远，挣扎了两下没了动作。

“贩卖人口，当杀！”

秦玉言取出一只匕首，割断了捆着少女们手掌的绳子。

“你们回父母身边去吧，这一半天的只有人给你们做主，唉”

少女们连连作揖道谢，一时间作鸟兽散。

这么大的动静，并没有引起人们的围观。毕竟在这灾祸横行的时候，自身都难保，遍地都是死人，谁又会去关心一个恶霸的生死。

灾民们只关心李三癞子怀中散落一地的散碎银子，在试探这位暴起杀人的邋遢青年并没有反应之后。

如饿虎扑食一般冲了上去，几乎眨眼的功夫，银子掉落的地方就出现好几个坑洞，和银子一起消失不见的，还有李三癞子身上厚实的衣服。

秦玉言看着这一幕，心生悲凉，突然想起前世一部影视剧中和胖胖的一番话，引人深思。

“灾民还算是人吗？”

卖身葬母的少女没有抢到银子，撕心裂肺的哭着。

秦玉言摇摇头，从怀中摸出几粒碎银，扔给早在少女身边等生意的棺材铺伙计。

“去抬棺材吧”

伙计刚刚也没有抢到银子，嘴上骂骂咧咧的，接住银子后，掂了掂分量，随即满心欢喜的冲不远处招了招手。

马上就有另外两位伙计抬着一副薄木棺材跑了过来。

三人上前一把扯开哭得几乎昏厥的少女，合力将其娘亲抬起扔进了棺材。

盖板，钉钉，将棺材抬进不远处早已备好的土坑，填坑，垒土，临走还不忘在坟头插了三只点燃的土香。

行云流水，动作娴熟得竟有几分“赏心悦目”。

秦玉言牵马往城门行去，路过那位被抽了一鞭子的少年身边，好似一不小心从袖子中掉出一锭银子。

少年看着眼前的明晃晃的银锭，伸手将其死死抓在手中，张了张嘴想喊，但却被什么扼住了喉咙，死活发不出任何声音。

随后城门口响起一连串的磕头声。

“咚、咚、咚”